第4章

我不自覺地掐著自己的手，不敢繼續回想下去，甚至現在這都是一場夢，怕閉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記得那個警察在旁邊說抓到他們的時候，歡歡就被綁在角落的地上，他們衝進去的時候，歡歡跪在那個角落一直磕頭，一直在說著都是自己的錯，自己該死之類的。

他說，歡歡身上的傷是被人用鞭子打的，層層疊疊，新舊交替，看起來很多都是舊傷。

我當時愣住了，舊傷，我明明不久前還在家看到她，沒有任何異常。

我那天就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呆呆坐了一夜。

看著他們突擊審訊，人來人往，看著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可憐和不屑，我看不到歡歡但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崩潰大哭的聲音。

我有些絕望，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我從別人的眼神裏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好像都是我的錯。

很快審訊結果就出來了，整個事件的全貌也就展現了出來。

起因是一個高中女生在家跳樓自殺之後，卻發現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傷痕，還有充血的身體，調查得知，這個女生最近經常和一個同班好友在休息的時候外出，每次回家都很疲憊而且心情不好。

由此警方順藤摸瓜，探到了一個從上到下，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鏈條，從而也查到了歡歡和那個叫王誌的男人。

在歡歡的口供裏，就是15歲生日那一天，在放學的路上，她認識了這個王誌，而慢慢地從他的身上，歡歡得到了她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覺。

但她也沒想到逐漸信任和依賴的人在有一天的晚上，給她下了藥。

那天她被很多小混混欺負了，第二天也錯了一個考試。

王誌還拍了當天晚上的視頻，威脅她，甚至於一遍又一遍地強迫她看。

可能是吃到了甜頭，王誌開始想靠這個賺錢。

這個王誌拿捏住了歡歡的心裏，歡歡去陪那些男人的時候，王誌就對她特別溫柔，特別好。

但隻要歡歡反抗，就會不斷侮辱她，甚至鞭打她。

逐漸歡歡也不再掙紮，隻要能聽到王誌的誇獎，隻要能在完事之後得到一個擁抱她就很滿足。

慢慢的王誌開始利用歡歡去騙更多的女生，這個男人很聰明，他找的都是一些父母很忙，甚至於不太關注孩子的家庭。

直到逼的那個女生跳樓自殺才揭開了這一切。

看著這些，我那時候覺得十分荒謬，就算再不關心孩子，可那麼小的女孩在家長麵前竟然掩飾的天衣無縫嗎，我不敢相信之前多次和我冷言相對的女兒，衣服下麵掩藏著那麼恐怖的事實。

我當時癱坐在地上，眼淚似乎都流不出來，全是我的錯，是我毀了自己的女兒，都是我。

那是我捧在手心的女兒啊，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想要我的孩子好好的。

我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我應該怎麼做，不傷害歡歡的前提下把那些人送進監獄。

但不論是王誌還是歡歡，上一世所有人的口供也好調查也好，根本沒出現過趙曉麗這個人。

這個女孩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