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幕淩是傍晚才回公主府的。
見著我,他快走幾步,連聲道:“聽聞你今兒睡了半日,可有好些?”
我笑吟吟地答:“好多了,多謝駙馬關心。”
挨得薛幕淩近了,我聞到了他身上的脂粉味。
獨特,又,似曾相識......
我心中一怔。
但是想了半晌也沒想過在何處聞過這香味兒。
晚間,我與他說了明日要去洛安郡主府中賞荷的事兒。
又與他說,長時間沒見父皇了,已經跟宮裏遞了帖子,想後日進宮去。
薛幕淩笑我:“公主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何須將行程都一一與我說一遍?”
說著,他還極親昵地撫了撫我的發頂。
我想起,白日,這雙手,在假山裏......
心頭一陣惡心,我假笑著用手帕捂了唇,嬌嗔道:“這是因為我在意夫君,想要夫君知曉我的行程。”
“臣也在意公主。”薛幕淩傾身過來,想要親吻我。
被我用扇麵擋了:“夫君今兒怕是得睡書房了,我今兒下午就覺得身子極困乏。”
薛幕淩神色一緊,緩緩起了身,沉默幾息後又笑道:“無妨,公主的身體要緊。”
“我將身邊的丫頭給駙馬挑一個過去服侍吧?”我試探地問。
薛幕淩擺手:“我說過,我這一生,有公主足矣,公主無需多慮,好好養好了身體,給我生個孩子才是。”
我故作憂慮地道:“隻怕是我這身體不中用了,近日,隻覺得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薛幕淩緊張地道:“我讓人叫太醫過來看看。”
我擺手:“罷了,看來看去都是那幾副藥,我吃都吃煩了。”
“那公主總得保重自己。”
我笑:“即使是為了駙馬,我也是會好好顧惜身體的。駙馬去忙吧。”
薛幕淩撫了撫我額角的發絲,轉身離開。
我望著他的背影,眸色漸漸染上了冷意。
次日。
剛到於府,洛安就迎了上來:“可把你盼來了,你再不來,荷花都要敗盡了。”
我笑:“叨擾你了。”
洛安作勢輕輕拍了我幾下:“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什麼關係?我十分想念公主。”
我朝她使了個眼色:“那咱們今兒可要好生說說悄悄話。”
洛安笑,揮手讓侍女都退下:“都退下吧,我與公主說點私房話。”
詩琪書畫猶豫地看著我。
我笑:“退下吧。平安,你帶她們倆也好好鬆快鬆快。”
洛安身邊的大丫頭平安笑吟吟地應了,拉著詩琪書畫走了。
待走至賞荷亭,洛安問我:“怎麼回事?”
“昨兒給你送的信,可曾有動過的痕跡?”
昨兒的信,用的是獨特的手法封印,隻要是有人開動過,必定會留下痕跡。這是我與洛安之間的秘密。
洛安搖頭:“沒有看出動過的痕跡,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突然要來與我賞荷?還用了那封信的手法?”
我湊近她,低聲道:“你待會兒去讓人叫個可靠的大夫過來,不能說是我找的。”
洛安眼眸一沉,沒問為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我又道:“我遞了帖子,明兒進宮。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父皇。”
洛安安慰我:“你父皇最是疼你,肯定能見到的。”
我幽幽地歎息,若中前些年,母後還在時,這話定是沒假。
可自三年前母後過世,父皇娶了繼後,我這以前受寵的公主,也不能那麼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