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瞧不上長公主之女沈文君的紈絝做派,明明身為郡主,偏偏整日流連煙花柳巷。
卻不曾想因此遭她記恨。
為了報複我,她略施小計便讓我全家被抄。
流放當日,她帶人將我押回了公主府,讓我成為她的官奴。
......
「好久不見,蕭子騫,沒想到再見麵會是這副場景。」
沈文君居高臨下地望著我,「還記得本宮麼?」
「沈文君,安樂郡主,當朝左相與故長公主之女,被陛下賜予國姓伸手寵愛,郡主如此大名,罪奴......又怎會不知?」
我第一次見到沈文君的時候還是五年前,那時的她比現在稚嫩不少。
身著華服的小姑娘淡笑著與自己的皇帝舅舅共享禦座,臉上仗的是天家威嚴,睥睨眾臣。
那時的她也隻是被寵得有些驕縱,總不會像現在這般,做出構陷忠良的勾當。
想必我這番話落到對方耳中,也成了深深的嘲諷吧。
「哼,蕭大才子原來還記得本宮這個紈絝啊。」沈文君漫不經心地盤著手裏的佛珠。
「可是現在卻要成為一個紈絝的奴才,是不是很想殺了我泄憤?為你的父兄,為了你青梅竹馬的廢物王爺沈元安,亦或者,你會受不了這份屈辱,含恨自戕?」
「不敢。」
「好一個不敢。」她一抬手,「小荷,安排下去,明日晨起時我要看到他侍奉在側。」
「至於他的住所......本宮記得府中後院臨湖的地方有一個破敗小屋,收拾一下,不漏雨雪就行。」
「諾。」小荷頷首,冷靜的麵容下卻是有些詫異。
什麼破敗小屋?那處明明是郡主最喜愛的靜室,平日裏待在哪裏的次數比自己的寢殿都多,除了日常打掃,旁人向來不得入內,如今就這樣讓蕭公子住了?
直到我被人帶著走遠,小荷才猶豫著開口:「郡主,請恕奴逾越,奴有些話不得不說。」
「講。」
「您口口聲聲說著恨蕭公子,怎地又想盡辦法幫他?他之前與您並無直接交集,難道隻是當年宴會上的那一麵?」
「奴鬥膽,您不是那樣的人,您......您怕不是......怕不是心悅蕭公子而不自知?」
這話一出,安靜了許久,沈文君才猛地氣極生笑般‘嗬’了一聲:「本宮會心悅他?荒謬!」
「本宮隻是想要看著有這麼一天,讓他心甘情願地臣服於我。」
沈文君有晨起練劍的習慣,不論寒暑,卯時二刻必定醒來。
當她撩起簾帳的那刻,我已然跪在外廳裏等了好一會兒了。
「你來了?」不知怎地,我竟聽出了她聲音裏的歡喜,「什麼時候來的?」
「醜時。」
「算你識相。」她揚了揚下巴,「過來服侍本宮更衣,本宮要練劍。」
我遞上衣物的手頓住一瞬,她這是什麼意思?讓我一個男子,替她更衣?
但顯然沈文君誤會了:「還不快滾過來,愣著作甚!」
「諾。」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我拒絕,隻好將頭垂得低低的,生怕看到些不該看的。
殊不知泛紅的耳尖已然將我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