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山望月台。
一個麵容清秀的綠衣少女閉目站於一朵雪白的祥雲之上,隨著祥雲的緩緩上升,少女衣裾翻飛,飄然若仙。突然,祥雲驟散,少女一個趔趄,便無一點形象可言的跌落到了地上。
揉了揉額角,鳶蘿無比鬱悶的抬頭看了看半空。五年了,自己這最基本的騰雲術還隻能讓自己勉強升一丈高,更別提其他法術了。想到這裏,鳶蘿惱火的踹了一腳一旁的桃樹,然後氣乎乎的離開了望月台。
一旁的桃樹後慢慢走出一個短小精悍的紅衣老頭,心疼的撫了撫樹幹,然後對著鳶蘿離開的方向垂胸頓足長嗟短歎:“作孽喲!五年了,天天挨這小祖宗踹......雲歌這娃怎就收了這麼個小祖宗......”樹另一側出現一名灰衣老者,分明是迷津渡的渡仙,捋著胡須道:“小丫頭長大了,那雲歌可有得罪受嘍!”
斷塵殿中,鳶蘿推門而入。雲歌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斷塵殿大門對鳶蘿來說一直是不起作用的。“師父......”鳶蘿小聲嘟噥,完全沒有了剛才踹桃樹的氣勢。雲歌抬眼,淡道:“今天多高了?”“一丈......”無奈的淺歎一聲,雲歌若有所思的看著鳶蘿的額頭,旋即神色恢複如常,起身撫了撫鳶蘿的發頂:“罷了,這也不怪你。山下的槐樹果子初熟了,你可去摘些來果腹。”
“哦!”鳶蘿怏怏的走出斷塵殿,這五年來粗茶淡飯,卻也出落得秀氣水靈,隻是那基本的騰雲之術卻是毫無進展,鳶蘿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吃素吃多了,導致身上仙氣消失,因為自從來到碧落山,與花草交談的能力便日漸衰落。不過決定今晚還要去後山烤兔子時,鳶蘿又高興起來。
五年來,鳶蘿沒少在這老槐樹底下轉悠,隻是對那果子再無欲念。今日師父說果子可以吃了,便帶上籃子來采摘。老槐樹沒啥變化,隻是果子的顏色由先前的橙黃變成橙紅,香氣愈加濃烈而已。
老槐樹並不算高,鳶蘿使用騰雲術,輕輕鬆鬆落在樹杈上。“還好!”鳶蘿長舒口氣,“這練習五年的騰雲術,也非一無是處,至少可以替代梯子嘛!”鳶蘿安慰著自己。
果子已經不苦,入口甘甜,清冽可口。師父說這還是初熟,要是完全成熟,那肯定更美味。鳶蘿喜滋滋往嘴裏塞著,碧落山雖是仙境,平時也就是桃子,鳶蘿偶爾出去找點野果子,口味卻比這槐樹果差得遠。
打個飽嗝,鳶蘿才往籃子裝,心裏想著師父吃這果子時的表情,一定是讚賞哈!裝滿滿一籃子,鳶蘿卻又犯了愁,自己雖能抬得動,卻無論如何不能搬上山啊!小眼珠一轉,鳶蘿有了主意。
山坡上,一團祥雲貼著地麵吃力地往山上爬升,上麵放著滿滿一籃紅澄澄槐樹果。後麵跟著一個嬌柔可愛的小女孩,嘴裏不斷吆喝:“起!起!......對,往右,往右......哎呀,別撞樹......左,左......”
斷塵殿,雲歌驚奇地看著鳶蘿操縱祥雲將槐樹果運送上來,不覺莞爾一笑,心裏讚歎這小鳶蘿聰慧......隻是,那祥雲不能當駱駝使啊!
看著雲歌將果子放到嘴裏,鳶蘿眨著小眼等著裁判。“嗯!”雲歌點點頭,滿意一笑,“果子甘甜,蘿兒辛苦了!”鳶蘿搓搓小手,謙虛一笑,學著大人口吻:“哪裏哪裏,師父客氣了......”
“也罷,蘿兒,今兒個早些睡,明日為師帶你去參加蟠桃會。”鳶蘿一呆,下一刻便欣喜若狂的抱住雲歌:“是真的嗎師父?!”雲歌身子一僵,但馬上恢複如常:“嗯。” “師父我這就去收拾去!”說罷鳶蘿便興奮的跑了出去。
五年了,鳶蘿在這碧落山中除了師父便再沒見過其他人,師父為人冷淡,這五年來並未帶她參加過任何仙界的聚會。而這次參加蟠桃會,自己便能如願以償的看見各路神仙,這怎能讓她不興奮。
斷塵殿內,雲歌淺笑的看著鳶蘿蹦跳的身影。突然,一陣萬蟻噬心般的痛楚如洪水般襲來,雲歌捂著胸口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白玉桌上,一麵鏡子映出了一副蒼白的麵容。雲歌怔怔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白玉般光潔的的額頭上,一朵淡粉色花形印跡,詭異的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