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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控製不住，淚流了滿臉。

再也忍不下去，我一下子衝了出去，站到了他麵前。

他抬頭看向我，愣在了當場。

我氣得抬起手就將他腿上的書一把奪過撕毀，扔在地上。

他急急撿起，吹了吹書上的灰塵，滿眼心疼。

「長姐，你，你怎麼來了？」他氣弱道。

「我怎麼來了？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居然住到了這裏！」我恨鐵不成鋼道。

「長姐，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我是看天色太晚了，城門已關，這才臨時在這裏湊合一宿。

我明日一大早便回書院去。」

他回答得結結巴巴。

「到現在你還在騙我！

我去你書院問過了，人家說你早就退學了！

慕子期，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

對得起死去的爹娘嗎？

我看你是讀書把腦子讀迂了！

那個女人究竟有哪裏好，值得你付出一切？」

我情緒激動，問出了前世便想問的問題。

7

是啊！他究竟覺得陸雨晴哪裏好？

為她奉獻了一切，乃至於自己的性命。

在我的連聲質問下，他撲通一聲跪地：

「長姐，是我不孝，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我是真心愛慕陸姑娘的，為了她，一切都值得！」

看著他這強種模樣，我好懸氣笑了：

「好，你說你愛她。那你可知什麼是愛？

我且問你，你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嗎？了解她是什麼脾氣秉性嗎？

就這般輕易地說出愛慕，這和外頭的那些見色起意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我耐住性子，一直在心中給自己做疏導。

忍住忍住！這是親弟弟，親弟弟！不能不管他！

陸雨晴正給有錢老爺做外室，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經常出來與弟弟相處的。

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陸雨晴的真麵目拆穿。

可是我不能那麼做，至少現在不能。

要真是那樣，隻怕這傻弟弟還會如前世一般心灰意冷，鬱鬱而終。

我隻得先迂回出手，至少先把人唬住。

我正慶幸這番話還是有些效果的，隻見他陷入了沉思。

隻是，下一瞬他又說出了讓我恨不得吐血的話語：

「我與陸姑娘我們一見鐘情，兩情相悅。我已決心此生非她不娶！」

僅僅一麵，便甘願為之奉獻一切。

這不是癡情，這是蠢！

我扶額，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蠢貨！我慕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蠢貨！」

我再也忍不住，抬手便朝他打去，欲打醒這執迷不悟的弟弟。

8

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他一直是吃軟不吃硬。

抬起的手又轉向了自己的心口，如同晌午般誒呦叫喚起來。

他沒等到預想中的巴掌，不解抬頭，就看到我這副模樣。

立刻慌張起來，扶住我連連詢問。

我裝作喘不上氣來，一臉痛苦道：

「上午你便看出來了吧？其實我一直瞞著你，怕你擔心沒告訴你。

大夫說我得了心疾，說是需要大把銀子看病，還得好生養著。

不然，不然，怕是.......」

我狀似痛苦到說不出話來，一陣咳嗽，直直恨不得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怕是什麼？長姐你別嚇我，你快說啊！」

他聲音很大，且帶著顫抖。

這麼涼的天，他竟然是急出了一頭冷汗。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這會兒倒是知道著急了。

前世倒是舍得丟下我一個人。

我有些惡趣味地欣賞夠了他的反應，這才緩慢吐出幾個字：

「怕是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