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歌劇院,第二屆國際芭蕾舞決賽現場。
後台的舞蹈房內,本該上場的裴胭媚正被男人困在懷中。
她穿著白色芭蕾舞裙,艱難掙紮著。
“不要這樣......”
“不要什麼?”
男人打斷裴胭媚的話,咬著她的耳墜,聲音嘶啞魅惑。
裴胭媚口中的人,名叫陸啟霆。
他是深城第一豪門陸氏財團老總裁最寵愛的小兒子,是裴胭媚小姑父的堂弟,也是裴胭媚名義上的叔叔。
“求你讓我先上場比賽,等比賽結束之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聽著主持人一遍一遍喊出自己的名字,裴胭媚帶著哭腔哀求。
“我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和江黛黛爭金獎?你怎麼......就不聽話呢?嗯?”
即使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可從他沒有半分憐惜的動作中,裴胭媚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在聽到“江黛黛”這個名字的瞬間,她的心像是被帶著鉤子的針反複刺穿。
紮進去痛不欲生,拔出來帶著血肉,就這麼反反複複,疼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黛黛是誰?
她是深城豪門圈裏最純潔無瑕的明珠,是陸啟霆藏在心中捧在掌心的瑰寶。
不像她,深深陷入淤泥裏,活在暗無天日的牢籠裏,是男人心血來潮時隨意玩弄的布偶,是沒有人格尊嚴的傀儡。
“江黛黛”這個名字像是擊穿靈魂的利劍,讓裴胭媚瞬間放棄了掙紮。
她死死抓住牆上用來壓腿的舞蹈把杆,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陸啟霆係好皮帶,將視線落在如同破碎布娃娃的裴胭媚身上。
片刻,他從錢夾裏掏出一張沒有上限額度的黑卡放在她手邊。
“最新一期時尚雜誌封麵的那套限量版裙裝很適合你,買回來穿上給我看看!”
憑心而論,陸啟霆對裴胭媚不錯。
每個月數十萬塊的生活費,逢年過節給她送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心情好的時候帶她出國旅遊玩耍......
裴胭媚像是溫馴乖巧的小狗,這五年來始終迎合著男人的喜好,從來不會忤逆他。
除了今天這場她苦等多年的芭蕾舞比賽。
不知過了多久,裴胭媚終於掙紮著爬起來,身體很痛,卻不及她的心痛。
換好衣服走進歌劇廳時,她站在最後一排,正好看到身穿白天鵝服的江黛黛站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燈下。
她眉目含羞看著給她頒獎的陸啟霆,眼中滿是愛戀與幸福,嬌笑接過了金獎獎杯與證書。
裴胭媚站在黯淡的角落裏,看著陸啟霆與江黛黛站在一起合影,看著他們相依相偎的親昵,她忽然就倦了。
她自幼喪父,母親與人私奔,隻剩她與小姑姑相依為命,甚至在小姑姑嫁入陸家時還帶著她這個拖油瓶。
五年前小姑姑遭遇車禍去世,她自此便成了孤兒,被陸家上下極盡欺淩。
陸啟霆將她從陸家的魔窟中救出來,她用自己最美好最珍貴的青春光陰作為償還。
五年以身相許的報答,足夠了吧?
與其等陸啟霆迎娶江黛黛時親自開口讓她離開,倒不如她識趣些,自己主動滾蛋,也省得他為此煩憂。
“裴胭媚,你給我死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忽然,身後傳來女人憤怒的嗬斥,旋即,一記耳光狠狠抽在裴胭媚臉上,險些將她抽翻在地。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舞蹈老師雪梨。
“雪莉老師,我......”
裴胭媚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缺席大賽的原因,她甚至不敢去看雪梨憤怒失望的眼睛。
“先別說廢話,我們或許還能最後再補救一下!”
雪梨看著前麵已經離席的評委,一把抓住裴胭媚的手就往外走。
“我們最後的機會就是劇場門口,我負責攔住評委,你趁機發揮自己的實力跳一支舞,我就不信他們能不動心!”
雪梨對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很有信心,她一邊風風火火往外走,一邊低聲叮囑。
不等裴胭媚開口說話,雪梨已經拉著她衝上前,在人來人往的歌劇廳門口攔住了一眾評委。
不知道她是如何交涉的,片刻之後,雪梨回頭給裴胭媚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跳舞。
裴胭媚沒有帶芭蕾舞鞋,她腳上的運動鞋也不適合跳舞。
短暫沉默後,她脫掉運動鞋,光著腳走到粗糙肮臟的大理石地麵上,昂頭挺胸,脖頸修長,儼然是驕傲自信的白天鵝。
裴胭媚將東方人獨有的含蓄美發揮得淋漓盡致,當她演繹到《小美人魚》魚尾被海妖殘忍扒下之後承受痛苦蛻變為人的片段時,腳趾已經被粗糙的地板磨破。
美人魚長出雙腿時的錐心之痛被裴胭媚演繹到了極致,她白皙腳丫上鮮紅的血讓人心痛又震驚,這一刻,仿佛她就是小美人魚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