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手術台上,清冷孤淒。
而封騰的父親手術大獲成功,他們一家人正聚集在一起,慶祝他的新生。
但當提到我的時候,封騰母親一臉不屑,我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歡我,她認為我和封騰在一起是為了攀附他們家的權勢,認為我給封騰父親捐獻肝臟是為了討好他們一家。
盡管我做了這麼多,她也依然討厭我。
我聽到她說:“這個白楚楚還算有點用,至少救了封騰爸爸一命。”
韓醫生麵色微變,壓抑著火氣道:“夠了,你們知不知道白小姐......”
封騰母親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一臉鄙夷道:“是你啊,白楚楚的朋友,是她叫你來的吧?是想跟我們索要報酬吧,說個數吧,我們封家給得起。但你也轉告那個女人,不要妄想嫁入我們封家,不過是個從農村走出來的土包子,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好笑。”
韓越忍不住為我打抱不平:“但她救了你們全家的命!你女兒有白血病,是她捐獻的骨髓,你有尿毒症是她捐獻的腎臟,你丈夫肝硬化,也是她提供的肝臟!別說她根本不稀罕嫁入你們封家,就算她想嫁,也應該是你們求著她嫁進來。”
“啪!”封騰母親惡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
看到韓越受傷,我急得直轉圈,恨不得撲上去和她拚命,可我現在隻是個靈魂,我什麼都做不了。
韓越捂著臉,慘笑道:“楚楚真可憐,竟然遇到了你們這群白眼狼,你們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救!”
“你!”封騰母親作勢要打他。
封騰連忙安撫她:“媽,你身體不好,別為了不值當的人生氣。”
說完他看向韓越,眉頭皺起:“我們還有事,白楚楚的事情以後再說。”
韓越垂著頭,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感覺無比難過,我想要抱住他,想要安慰他,想要告訴他我還在這裏,但我做不到,現在的我隻是一個靈魂。
韓越走入手術室,沉默地為我收斂遺體。
我看到他泛紅的眼圈和蒼白的麵色,這才意識到,他在為我的死感到難過。
在這一刻,我忽然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意我的。
將我的遺體送入太平間後,韓越回來,為我收斂遺物,他拿起我的手機,撥通了我家人的電話。
“喂,死丫頭,今個怎麼主動打電話來找我們了,正好,我錢花完了,你再給我五十萬用用。”
韓越眼中怒意翻湧,快速道:“我不是白楚楚,我是她的住院醫師,我來打電話是想通知你們,白小姐在手術中因為大出血意外離世了。”
“哈?詐騙電話竟然敢打到老子這裏?你不知道吧?我家丫頭從小就皮實,自愈能力強,怎麼折騰都死不掉,還大出血,好笑。”
“嘟嘟......”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韓越陷入了沉默。
他像是失去全身的力氣般,軟倒在我的屍體旁,一臉哀傷道:“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你帶走,楚楚,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沒哭,死亡的那一刻我沒哭,但因為韓越的這番話我哭得泣不成聲。
現在我終於知道,韓醫生原來喜歡我。
但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