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妹妹被抬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血,毫無生氣的像是一具死了的娃娃。
那張總是笑眯眯叫我姐姐的臉上,被燙了一層皮。
我麵無表情的撿起她的日記本,背上她的書包。
安撫的摸了一下她唯一還完整的頭發。
“姐姐去幫你報仇,別怕。”
......
我跟妹妹是雙胞胎,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名字也相差無幾。
我叫溫馨,她叫溫意。
隻是溫馨並不溫馨,我從小就性格暴躁,爸媽的偏心讓我更加不服,連就讀的也是著名的管控最嚴格的學校。
在這個家裏,隻有溫意可以跟我說的上話。
她總是怯怯的,但又不顧我的冷眼,在我每月回來的時候,都給我準備一份禮物。
粉嫩的本子,或者是我從來不會打開的貼紙。
但是這個月,沒有。
“溫意呢?”
“估計還沒放學吧,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開始關心妹妹了?”
爸爸嘲諷的語氣讓我臉色一變,總是這樣,他好像永遠學不會正常說話。
我扔下碗,在他就快發火之前踢了一腳凳子,他憋著一口氣,不說了。
全家都不敢惹我,自從十二歲那年爸爸打我,而我第一次拿菜刀反抗之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
尤其是媽媽,她幾乎是怨恨自己,怎麼會生出一個我這樣的女兒。
隻有溫意不會。
不管我怎麼對她,她永遠隻會跟在我身後,乖乖叫姐姐。
但是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她還沒回來。
我的學校是監管中心建立的,從名字上就能看出,裏麵都是些什麼人。
每個月,我隻能回來三天。
一般這三天溫意會拒絕所有朋友,隻為了在家陪著我。
心忽然有點加快,我有點不安的站起來,似有所感的一把拉開了門。
“你妹妹出事了!”
門外,爸爸一改剛剛的嘲諷臉色,抓著手機顯得有些無措。
“你媽剛來了電話,說你妹妹現在剛到醫院,還在搶救!”
我迅速冷下臉,衝到醫院。
急診室的燈亮著,媽媽哭著癱軟在外麵的椅子上,身邊站了個陌生人。
“你們就是那女孩的家屬吧?哎,真是慘,她就那麼倒在巷子裏,身上都是傷口,要不是口袋裏有手機,估計還聯係不到你們。”
“她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她那樣子可怕的嘞,我立馬就叫了救護車.......”
那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補充一些看到的細節,伴隨著媽媽低低的抽泣。
隔著一扇門,我卻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心口憋悶。
妹妹的書包也臟了,被放在一邊,拉鏈隻拉了一半,隱約能看到書本被拉扯過。
一本眼熟的粉紅色本子夾在裏麵,跟她送給我的那本一樣。
我伸手打開看了一眼,隻一眼,心裏的火就噌的一下起來了。
密密麻麻,都是妹妹的害怕。
從一開始的被造謠,撕作業,到後來的扇巴掌,毆打。
短短兩個月時間,妹妹居然被欺負的這麼狠!
我手指緊緊捏在本子的外殼上,用力過度,上麵留下兩個深深的指甲印。
“媽,你給溫意請假了嗎?”
還在哭的媽媽似乎回不過神,木木的搖頭。
我把書包整齊的收拾好,忽然就笑了。
“那好,不用請假了,她學習緊張,養病期間我代她去學校。”
媽媽還想繼續說什麼,急診室的門開了。
妹妹麻藥沒醒,臉上被燙傷的皮蜷縮在一起,從脖子處延伸下來的傷痕更是嚇人。
我甚至不敢去伸手碰她。
她變成了這樣一個易碎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