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後，我處處避著蘇瑾，他從前就對我的糾纏感到厭煩不已，如此正和他意。

到了琉璃門一年度的論劍大會。

我從人群裏望見他和碧沅並肩而立，碧沅瞧見了我，眼神得意，嘴角含笑，一手順勢挽住他的胳臂。

兩名弟子走上擂台，利刃出鞘，瞬間劍影交錯，寒光閃爍。

贏的弟子歡喜雀躍，輸的弟子垂頭喪氣。

“陳靈玥，方碧沅。”

我心中一聲歎息——冤家路窄。

碧沅得意地對我一施禮：“靈玥師姐，得罪了。”

她出劍極快，劍法多變，招招攻的我無處招架，連連後退。

現場歡呼，似乎勝敗已成定局，碧沅也是一臉得意。

卻在這時她露出了一絲破綻，我即刻揮劍刺去。

“嘶！”

我的劍竟側向刮開了她手臂，一抹血紅之花瞬間綻放。

比劍有點小傷都是常事，而我詫異於以她遠高於我的身手，縱然漏了破綻被我發現，這一劍也傷不了她。

這突如其來的變局讓眾人愣了一下，碧沅卻突然臉色慘白，一手捂住傷處，身體搖晃兩下，接著倒在地上。

眾人上台圍著她查看，扒開衣袖，場內一陣倒吸聲。

創口四周肌膚泛起詭異黑斑，毒血汩汩滲出，竟成了黑色。

“你竟敢用毒！”

幾名弟子迅速向我拔劍，將我製服，兩把寒劍架在我脖頸之上，逼迫我跪在碧沅跟前。

此時的碧沅氣若遊絲，蘇瑾懷抱著她，看我之時怒目圓瞪。

“我沒有......”我慌亂地開口。

“一定是你對碧沅師妹錯怪你拿她星辰瑰玉之事懷恨在心，借機報複！”

“對，我看就是這樣！”

幾人三言兩語就給我編排好了動機。

討伐一聲蓋過一聲。

二師公出來主持大局，我心存一絲希望看向二師公，上一次他為我討回了公道，這一次我也將希望寄托與他。

“救人要緊，先把碧沅送去薛神醫住處，陳靈玥暫時關押起來，一切等查明真相再說。”

眾人連忙將碧沅送去神醫處，留下幾名弟子將我關進了戒律堂。

傍晚，蘇瑾來到戒律堂，隔著欄杆外看我，眼神冰冷至極。

我無暇顧及，連忙起身，兩手緊握欄木。

“三師兄，碧沅現在怎麼樣了？”我焦急地問道。

“嗬嗬！”蘇瑾一聲冷笑，“不勞陳姑娘假慈悲，你還是解釋一下這個怎麼會在你的房間裏。”

他手中的黑色藥瓶，我從未見過。

我茫然無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黃泉飲，中毒者若不能及時服用解藥，三日之內必死無疑。”

“幸好薛神醫有解藥。”

聞言我鬆了一口氣，但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如果碧沅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要你血濺當場。”

一陣揪心的疼痛自心口傳來。

我淚眼朦朧，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角：“三師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他一下一下掰開我的手指，不管我如何哀求。

最後他拍了拍衣角，拂袖離去。

翌日，我被押往刑壇。

昨日碧沅被送到薛神醫處，及時服用了解藥，已無大礙。

眾人憤怒地去到我房內搜出了一瓶毒藥——黃泉飲，人贓並獲，我這毒害同門的罪名算是徹底坐實了。

“陳靈玥在論劍大會時在劍上淬毒，證據確鑿，害碧沅險些喪命。如此心術不正殘害同門之徒，不配為我琉璃門弟子。”

“來人，鞭笞二十，廢去武功，逐出琉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