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商戶人家,十歲時爹做點小買賣賺了些錢,他高興便帶我和娘去買了很多綢緞首飾,沒想到引來了賊人的覬覦。
他們搶走了所有買來的東西,卻看到娘風韻猶存......
爹和我被綁在樹根下,他們像蒼蠅、像狗一樣撲在娘身上,爹急瘋了,竟掙開了繩子。
爹打斷了他們的興致,為首的一人拿起刀,對著爹的脖子揚起了手。
一瞬間,那人手臂瞬間掉地,手中的刀也隨之掉落,鮮血灑了爹一臉。
接著是一陣淒厲的哀嚎,剛才蠻橫凶狠的賊人現在隻剩下一條胳膊,斷口處肌肉外翻、白骨露出,汩汩鮮血不斷湧出。
“啊!”
我嚇得一聲尖叫。
從震驚中回過魂來的娘把我抱在懷裏,那持劍少年攔住了想要逃走的歹人,將他們送進了官府。
死裏逃生,爹高興地請持劍少年到家中做客,要重謝救命恩人。
持劍少年抱拳施禮,說自己是奉師父之命下山,不宜耽擱太久。
“恩人少俠,能否留下姓名?”爹望著少年背影追問道。
少年腳步一頓,回頭,笑道:“琉璃門,蘇瑾。”
十四歲時,我央求爹娘讓我進琉璃門。
琉璃門是大門派,裏麵的弟子皆是自小習武,天賦過人。
身份或達官顯貴之後、或江湖名望之子。
而我,一普通商戶之女、一資質平庸之輩,在琉璃門是最差的弟子。
蘇瑾對我這個少年時救下的少女很關照,他指點我劍法,教我秘訣。
而我本就來意不純,那個手持佩劍、一根青色束發帶隨他舞劍時飄揚的少年郎,烙印在了我心裏四年。
三年,蘇瑾對我從照顧到平淡到冷漠,現在是厭惡。
街頭的阿姑阿婆們說:女追男隔層紗,烈女怕纏郎。
我追他、纏他,到後麵他說:“陳靈玥,我隻是曾經救過你們一家。我向來不喜歡被別人糾纏,別讓我厭惡你。”
可感情經常都是這樣,對方拒絕的不夠狠,就會心存幻想,覺得他是怕我傷心,說明心裏還有我,我要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但現實,挺惹人生厭的。
第二日,我起身洗漱後照常前往練劍壇訓練。遠遠便瞧見一眾弟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待我走近,交談聲卻戛然而止。
在練劍壇的弟子礙於我在場,不好明說,但有些人按耐不住,於是陰陽怪氣地指向我來。
“這小門小戶來的人呐,沒見過世麵,見到了好東西就想往自己懷裏踹。”
“就是。大家啊以後把自己東西看牢了,可別讓老鼠看到了惦記。”
幾人說話間,碧沅紅著眼眶紅著鼻子,緩步走來,直到我麵前。
“靈玥師姐,可是你撿到了我的星辰瑰玉?快些還給我吧。”說話間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什麼星辰瑰玉?”我疑惑地問。
“那星辰瑰玉是我爹爹至交好友聞自心前輩所贈的禮物,我很珍惜,一直係在劍穗上,可是卻被我不小心弄掉在了後山......”
“昨日和三師兄在後山練劍時還在,回來時就見不著了,一定是練劍時不小心掉了,待我們返回時卻找不到了。師姐,昨日除了我和三師兄,師姐你也去了後山。”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拿了別人還不承認。”
“就是,撿到了就是她的了嗎,真不要臉。”
這臟水看來是鐵了心要往我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