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暗淡下來,他是個高傲的人,對人低頭這種事情,大概也隻有白莉享受過。
不知道是什麼愁什麼怨,黑衣人竟然把我拖到廚房裏碎屍。
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江世延喜歡吃羊肉餡的餃子,我特地找人定了頭沒用飼料喂過的黑山羊,昨天剛拆裝的絞肉機沒絞上羊肉,倒是先絞上我了。
絞到手掌時看到我手指上的婚戒,對方試圖取下。
那戒指我戴上後,一直取不下來,對方自然也沒搞定,便索性舉起刀。
我親眼看到我的無名指被砍飛到廚房放雜物的籃筐裏。
就在黑衣人左右尋找的時候,門鈴響了。
黑衣人嚇了一跳,沒敢再發出聲響。
我飄到門口,發現是樓下的鄰居。
嘴裏嘟囔著大半夜了,怎麼一直聽到我家發出砍東西的聲音。
我輕歎口氣,我那麼大個人呢,處理起來能不折騰到淩晨嘛。
鄰居走後,黑衣人沒敢再多逗留,把剩下的幾根骨頭砍碎後衝進廁所,然後從廚房的窗戶爬了下去。
我恐高,當初特地買的二樓,沒想到竟然方便了凶手。
我是孤兒,現在被殺,除了我那在國外辦畫展的閨蜜林蔭,就隻有江世延能給我收屍。
如果一截手指也能算得上的話。
外麵的天空一片漆黑。
冬天淩晨四點的街道特別安靜,隻有下雪的簌簌聲和環衛工人的掃雪聲。
我猶豫了下,往C大的老師宿舍飄去,江世延已經睡下。
各種資料、數據擺滿了一屋子,隻有他那張床是最幹淨的。
結婚兩年,我進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就是因為擔心自己不小心碰亂他的數據。
可我們這次的吵架,卻是從這裏吵起的。
他這兩天急著要完成一份學術報告,整天泡在實驗室,為省時間便幹脆住宿舍裏。
我特地熬了潤肺湯到宿舍,卻沒想到開門的是白莉,她身上穿著江世延冬天的睡袍。
而此時的宿舍,已經沒了白莉的蹤影。
也許鬼是感覺不到困的,我精神抖擻地在床邊坐到天亮,看著他的睡顏,好奇他知道我死之後會不會傷心,哪怕一點。
早上,他被鬧鐘叫醒,關閉後順手點開沒有任何信息提示的微信。
我看到通訊頁麵裏,“我”和他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晚罵他舔狗那條。
他點開進到微信對話框,看了好久才退出。
這番操作看得我一臉懵,認識這麼多年,沒看出他還有抖M的特質。
正想著,他手機來電提示亮起白莉的名字。
接起電話,「什麼事?」
我湊到他手機邊上,聽到白莉那柔弱無骨的聲線,「世延,你等會可以來接我嗎?你知道我有潔癖的,的士那麼多人坐過,我一想到就渾身不舒服。」
江世延猶豫一瞬,應下,「好。」
如果沒有我,江世延娶的應該是白莉,他們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江家是書香世家,一個個都是搞科研教育等學術界大佬。
而白家往上數三五代可是紅頂商人,哪怕到了現在,也是做實業的有錢人。
兩家可謂是門當戶對,而我,更像是卑鄙的偷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