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世子夫人識破,此事便再也不提了,我回去就將那丫頭亂棍打死,想必日子久了,這事兒也就平了......”
蔣夫人跪在我麵前,聲淚俱下,看上去比剛進門老了十數歲。
憐她作為當家主母的不易,我讓小桃將她扶了起來。
我慢悠悠道:“蔣夫人倒也不必如此,以蔣嬌兒五品官員庶女的身份,我抬她做個側室也未嘗不可。”
蔣夫人一愣,抬眼看我,愣住了,眼睛仿佛又有了光亮。
我又繼續道:“不過,既然是側室,嫁入國公府,嫁妝是少不了的。”
蔣夫人張著嘴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是個聰明人,定然知道國公府最不差的就是錢財了。
如今我既然張口了,肯定所為不是這個。
她豁出去,對著我一拜,道:“世子夫人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聽聞蔣嬌兒在坊間作詩數首,又去城東的胭脂鋪子賣過什麼口紅,香皂的秘方。”我意有所指道。
蔣夫人連忙點頭,道:“對對對,那場大病醒來後,她滿腦子都是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可城東那家胭脂鋪子根本沒買她的啊,那家胭脂鋪子可是京城最大的,誰看得上她那些玩意兒啊......”
不錯,那家胭脂鋪子正是母親給我的嫁妝。
掌櫃沒收她的秘方,並不是因為不好,而是做生意最防的就是坐地起價。
我擺擺手,道:“詩三百首,秘方十條,這便是她得以入國公府的嫁妝。”
“三......三百首?”蔣夫人瞪大了眼睛。
我笑眯眯道:“是的,蔣夫人若是還有這層心思,便回去準備吧。”
我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一眼就能看出,蔣嬌兒吟出的詩非她自己所做。
有的如橫刀立馬的將軍般壯誌淩雲、躊躇滿誌,有的又如同青樓狎客般哀怨婉轉、顧影自憐。
如何能同時出現在一人身上?
蔣夫人回去後,我也不急,光是這兩樣也需要她準備些時日。
但我不著急,卻有人等不及了。
這日我在院子裏逗弄著咿呀學語的兒子,顧知尋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見他沒有看望兒子的意思,我差嬤嬤將兒子抱了下去。
這才說道:“夫君既然回府了,便去看看淑娘,她剛有孕,身子又弱,胎像不穩,夫君該多寬慰才是。”
顧知尋盯著我,張了張嘴,最終說道:“好,我一會兒去。”
我不禁苦笑,淑娘畢竟曾經是他的心頭好,我嫁入國公府第三天便求我將她接回府中。
如今讓他看一眼都是如此勉強。
待我回過神來,見顧知尋還沒有走。
我耐心坐下給他點茶,又慢條斯理地問道:“夫君可是有話要同我說?”
顧知尋從身後按住我的肩膀,道:“夫人最是通情達理,我與禦史家的二小姐蔣嬌兒情投意合,此生非她不可。”
我笑笑,將一盞茶遞給他。
“唔,五品官員家的庶女,入府來做個側室勉強也是可以的,夫君若是喜歡得緊,我擇日便安排了便是。”
顧知尋握著茶盞的指尖發白,半晌,他才道:“嬌兒她是個奇女子,平生最不恥為人側室,”
“哦?既是如此,她更應該謹言慎行,未出閣的女子名聲最是要緊,她與夫君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又哪有好人家會娶她做正頭娘子呢?”
我耐著性子同顧知尋分析。
顧知尋卻咬牙切齒道:“嬌兒隻願我和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不會嫁作他人妻。”
我挑眉,將茶盞放下,清脆的一下碰撞聲。
“所以,夫君是什麼意思?”我好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