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主人，你快逃吧，逃回人間去，不要回頭。」

小鬼奴把我帶到了鬼門關，站在界門處，她把手裏的包裹往我懷裏一塞，就要把我推出去。

「可是你把放我走了，你怎麼辦？」我拽住她的衣袖，不肯走。

殷零都可以為了那個冒牌貨如此對我，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鬼奴呢？

我在鬼界這百年中也隻有這個小鬼奴是真心的，不帶任何目的的對我好，我又怎麼能忘恩負義，把她留在這裏。

「你帶我去找殷零，我去求她放過我們。」我看著她，堅定的說道。

「小主人......」小鬼奴糾結地看了我一眼，猶豫再三後還是搖搖頭，「鬼王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我不敢置信。

「鬼王她......她三日後便要和新王夫成婚，現今......現今根本就沒有空閑見你。」

小鬼奴閉上眼睛，說出了本不願讓我得知的消息。

殷零她......要和那個冒牌貨，成婚？

我整個人如遭雷劈般怔愣在原地：「不，不會的，她怎麼會和別人成婚呢？」

「小主人......」小鬼奴還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我，下一瞬，卻被我緊緊捏住了肩膀。

「我要去見殷零，除非她真的說不要我了，不然我不相信。」

最後小鬼奴還是妥協下來，帶著我偷偷回到了王城。

一路上果然到處都張燈結彩，無一不透露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小鬼奴剛帶著我從小門鑽到王宮的後花園，不曾想迎麵就撞見了正在卿卿我我的殷零和於奈。

「阿零，我聽說你之前還給宴隨送了個護心鈴作為防身的法器，你去把它要回來送給我嘛。」

「那些都是你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怎麼能讓一個冒牌貨拿了去。」

我多希望能從殷零嘴裏得到否認的回答。

可我從她看向於奈那寵溺的眼神中，便已經猜到了答案。

一如從前的百年時光裏，她也是用的這般眼神看我，那麼溫柔，那麼小心翼翼。

想到這，原本已經疼到麻木的心臟還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呼吸也因此錯亂了幾分。

也正是這一下，讓殷零瞬間發現了我的存在，抬手揮出一道鬼氣，直接卷著我和小鬼奴砸在她們腳邊。

「呀！」於奈故作驚訝地捂著嘴，「你不是被阿零關在血池裏了麼？怎麼逃出來的？」

說著，他又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小鬼奴身上，「不會是你將人放出來的吧？」

聞言殷零眼尾微微上挑了些許，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要發火的前奏。

見狀我連忙擋在小鬼奴身前，對著她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跑出來的。」

「殷零，我是想要來告訴你，我全都想起來了，我想起前世和你經曆過的那些事情，我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我抓著她的衣擺，跪趴著挪到她麵前，「於奈他就是個假貨！你信我......」

但殷零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認定了一件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堅持，更何況是她找了上千年，等了上千年的夫君。

她不信我：「我本來隻想著讓你把虧欠阿奈的還回來便好，可你既然非要找死，那我成全你。」

她一手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提到半空中，另一隻手上瞬間凝出一把長刀，不由分說地就要朝著我劈下。

隻是比她更快一步的，是小鬼奴。

她拚盡了全力將我撞開，代替我死在了殷零的刀下。

「不要！」

可無論我怎麼喊，小鬼奴仍是在我眼前消散，不留一點痕跡。

「都是你，都是你！」

此刻，我對於奈的恨意達到了頂點，顧不得將他視若珍寶的殷零還在一旁，我咬著牙惡狠狠地撲向了他。

「都是你這個冒牌貨，若不是你，殷零不會這樣對我，小鬼奴也不會死！都是你！」

然而在血池裏走過一遭的我，虛弱到就連站穩都要靠人攙扶。

還不等我爬到於奈麵前，就已經被殷零一腳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