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鶯鶯燕燕的聲音真是婉轉動聽，我滿意地點頭離去。

可惜總有人沉不住氣，蘭香在花園裏截住了我的路。

剛想開口，小桃劈頭蓋臉嗬斥道：“你當你是誰，居然敢擋夫人的路！”

小桃性子急，這些日也為我操碎了心，我自然得讓她發泄一下。

於是，我說道：“這些日子免了你的請安，今日既然追著我過來，便給我行個大禮吧。”

蘭香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得意道：“侯爺說了，我身子重不必行大禮。”

我意味深長地笑道：“蘭香啊，侯爺一月呆在侯府幾日，又留宿在你房裏幾日，你的吃穿用度到底是何人照看著，你得掂量掂量在這侯府生存，靠的究竟是誰。”

“整個侯府都是侯爺的......”蘭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不置可否，又笑道：“今日這麼多美人進來，想必日後有的是人為侯府開枝散葉，這樣一來，我這個做嫡母的也就放心了。”

蘭香突然臉色煞白，仿佛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麼，“噗通”一聲在我麵前跪下。

“求夫人庇佑我們母子。”

我摸摸她的腦袋，道：“你若聽話，等你腹中孩子出生，是男孩的話，我會將他過繼到我名下，立為嫡長子。”

蘭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夫人，我能信您嗎？”

“你別無選擇。”

我已不願再為許蘭舟承受生育的苦，手握豐厚的嫁妝亦不愁將來無兒女承歡膝下。

不再與蘭香廢話，我施施然離開。

這日，小桃送來許蘭舟這一個月來在各個姨娘處留宿的記錄。

我呷了一口茶水，粗略地翻了翻，笑道：“看來侯爺已經有新歡了。”

小桃撇了撇嘴，道：“小姐你為何要這樣冷著侯爺？以小姐的姿色，那些個姨娘如何爭得過？”

我將身子陷入軟墊裏，開導道：“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本小姐大權在握，又有錢，何不美哉？”

“可小姐你並不開心，小姐總是在笑，但再也沒有嫁人前那般真心的笑容了。”小桃憤憤不平。

我默然，一入侯門深似海，開心是什麼東西。

兜兜轉轉兩世，我竟已經記不清了。

小桃自知失言，趕緊將壓箱底的話本子翻出來給我解悶。

我見畫得倒是喜人，便隨手翻了一本。

這一看便入了迷，一旁的小桃似乎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從我手中將話本奪走了。

“小桃，你膽子越發大了，還我。”我氣道。

“小姐，這個不好看，我們換一個看。”小桃將那話本藏在身後，死活不肯拿出來。

“那宰相夫人最後如何了？”我認真地問道。

“這......”小桃支支吾吾，始終不願回答。

我沒耐心了，站起身從她身後奪過話本，快速翻看了最後幾頁。

“和離......”我喃喃出聲，不消片刻，眼裏卻有了光亮。

小桃卻扯住我，哀求道：“小姐，不可，和離對於女子，那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啊，當今能有幾位女子能與丈夫和離的，那好不容易和離的哪個不是被剝了層皮......”

“你讓我想想......”

我確實需要好好想想，如果是和離，現下自當又是另外一種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