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那天早上,我待在馬車上等了許久,都不見蕭長平的身影。
小桃低著頭,有些為難道:“王爺一大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知王爺去了哪裏,王爺他,他一定是太忙了,才忘記今天是王妃回門的日子。”
我點點頭,心道:蕭長平腦子也不太好使啊,明明昨晚我還告訴他了。
但我很善解人意,安撫小桃道:“那我自己回就好了,你別難過。”
馬車剛在顧府停下,就見父親和嫡母盛裝打扮,站在門口迎接。
然而,看到隻有我一人下了馬車。
圍觀的百姓立即議論紛紛:
“我看這個攝政王妃也活不久了,回門這麼大的事,攝政王都不陪著回來,可見有多不受寵。”
“你們還不知道吧,侯府和攝政王府是死對頭,侯府嫡女本來許了太子的,攝政王非要娶過來,這就是要給太子下馬威。”
“攝政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跟太子年紀差不多大,現在又權傾朝野,你說太子能安心嗎?”
“快別說了,這可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父親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他低喝一聲:“丟人現眼,跟我進來。”
我知道我要倒黴了。
果然,剛進府,小桃就被支開了。
我在乖巧地跪下,父親臉上晦暗不明。
過了半晌,他終於問道:“攝政王待你好不好?”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又想了想,點了點頭。
晚上不好,白日裏好,這怎麼說?
嫡母卻一把推開我父親,怒道:“她就是個傻子,她懂什麼?”
她扯著我的發髻,問我:“攝政王和你洞房了嗎?”
我點了點頭,如實道:“日日洞房,怪累的。”
嫡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一旁衝了出來,綠著一張臉,氣呼呼道:“不要臉的小娼婦。”
說著就要上來扇我。
可巴掌卻沒落在我的身上,反而被父親抓住了。
父親瞪了她一眼,和藹可親地對我說道:“阿嵐長得好看,就連攝政王都把持不住,這是好事,不能打花了這張臉,阿嵐,你說是嗎?”
這還是父親第一次在嫡姐抽我的時候,攔住她。
我感激地點點頭。
父親又將我扶了起來,道:“阿嵐還沒用午膳吧,來人,傳膳!”
我下意識往後退,我想回王府吃飯。
侯府給我吃的隻有餿飯。
但我還是被按在了椅子上,麵前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喝這個。
這我從小喝到大的,隔幾個月就要喝一碗,倒也沒什麼。
可就在我端起碗的時候,來福突然更撒歡似的衝到了前院來。
它被小廝用繩子拉著,脖子上的毛都扯掉了,卻一個勁兒地衝著我狂吠。
我忍不住起身,卻又被按在了椅子上。
父親慈愛道:“阿嵐,你要聽話,乖乖喝藥。”
可來福叫得更淒厲了,我盯著手上這碗湯藥,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碗和之前喝的是不一樣的。
我雖有時候聽不懂人話,但來福我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