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等泰華跟我道歉，等他來哄我。

以前他不小心凶了我，都會伏在我的膝頭可憐巴巴得看著我。

人前高冷的帝君，在我的麵前就像個無措的孩子，我總是忍不住原諒他。

想到這裏我勾了勾唇角，泰華這次來求我原諒，我一定要晾他久一點。

那個柳如煙如此羞辱於我，我將她掀飛已經是便宜她了。

要知道，剛來九重天的時候，那些鄙夷過我的仙娥都被泰華發配到無妄海守著礁石去了。

第五天的時候，我終於等到了泰華。

我故意側坐不看他，冷冰冰道：“你還來做什麼？”

但我的下巴卻被捏住，力度大的驚人，仿佛要將我捏碎一般。

泰華強迫我抬頭看他。

我扭著身子，眼淚掉了下來，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泰華盯了我許久，不發一言。

然後又突然鬆了手，我卻因為他的強大力量，直接被甩在了牆壁上。

看著我如爛泥一樣摔在地上，他的眼裏恨意滔天。

“蘇離，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記得你剛上九重天時膽小甚微的模樣嗎？如煙就是那時候的你，你居然將她重傷至此！”

口中血腥味彌漫，我將血沫咽下。

“你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麼嗎？”我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我剛上九重天的時候，那些仙娥即便欺辱我，也從未有人要抽了我的骨頭！

泰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清冷道：“她不過是問你要一樣東西，更何況那東西確實本來就不屬於你，你隻是一介凡人。”

本來就不屬於我......

可那仙骨是他親手煉出，又一點點地推進我的身體。

那時，他跟我說：“阿離，我要你和我共享漫長的壽命，天上地下，隻要我在一日，你便在一日。”

這根仙骨，讓我和泰華共壽。

現在，是我不配了。

我看著他，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泰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泰華......”我的聲音沙啞又卑微。

我隻想讓他看看我，他還記得我與他九十九世的糾葛與愛戀嗎？

他還記得，植入仙骨的那一刻，我在凡間的一切都被抹殺，我真正成了他的人。

我拋棄的所有，成了他的人。

他眸光微閃，語氣也變得溫和，但說出的話是那樣的絕情。

“如煙重傷，需要仙骨，你把仙骨給她，我就當做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

“你隻是失去仙骨，如煙卻會因此喪命。”

我雙手按在地上，咬破了嘴唇，嘶吼道：“滾！”

但泰華沒有滾，他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線。

“蘇離，這是你自找的。”

一股猛力將我拉扯到了半空中，而我的每一根骨頭都仿佛被折斷了。

我震驚地看著這個我愛了幾百年的男人，他居然要生生抽了我的仙骨，送去給他的真命天女。

“蘇離，你別怪我狠心，我給過你機會的。”

“如煙說，凡人總是貪欲過多，我原本不信，沒想到是我看錯了人。”

“從今以後，你若對如煙畢恭畢敬，這九重天還有一席之地，否則......”

往後的話我已經聽不見了。

我的每一寸肌理仿佛被撕裂，被扭曲，至於我從半空墜落砸在地上的時候，都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