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望著自家小姐那期盼的眼神，雲蘭抿了抿唇，深吸了幾口氣後，擺上了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抬手扶著她朝外走。

院子裏，許多丫鬟小廝都在那自顧自的忙碌著。

沈思瑤看著一個個身上綁的紅腰帶，細長的眉眼裏盛滿了笑。

好不容易走到正院，就見正堂裏空無一人，沈思瑤再三看了好幾眼，這才抓著一個正送東西的丫鬟，開口問道，“老太君和江家迎親的人呢？”

丫鬟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小姐，老太君在花廳和江家二小姐下棋。”

沈思瑤鬆了手，眸光微閃，多了一絲不可思議，嘴裏不禁喃喃，“江家二小姐？”

雲蘭此時已經意識到什麼了，趕忙上前，勸道，“小姐，我們回去吧，被老太君看見，可是要責罰的。”

沈思瑤呆呆地點了點頭，沉思良久，邁步朝花廳走去。

花廳一側的窗戶是開著的，站在一旁，正好可以看見裏麵。

沈思瑤站在那，視線從花廳裏每個人的臉上劃過，最後緩緩收回，眼眶莫名其妙的有些發熱。

她也不知站了多久，腿都有些酸麻了，才慌亂的回過身，扶著雲蘭的手，往望月軒走。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江家娶親，江硯安這個新郎官沒有來，來的是江之玉。

一股難掩的屈辱在心頭燃燒，讓沈思瑤的手逐漸收緊。

“小姐，沒準是丞相大人身子不適，無法成行，這才......”

沈思瑤強撐著笑意看了她一眼，附和道，“是啊，定是他身子不適，一直臥床休養，難以成行，這才派了他妹妹過來。”

可任她心裏默念一百遍，仍舊沒什麼用。

傍晚時分，天邊落霞泛紅似火，殘日半懸在天上，偶爾有幾隻飛鳥劃過，留下一串孤寂的哀鳴。

沈思瑤端坐在喜床上，手裏的蘋果都快要被她捏碎了，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她的心卻始終平靜如死海。

反正今日來的，不是江硯安，又有什麼差別的。

鞭炮聲響起時，門被推開，喜娘帶著一群人邁步進來，先是說了許多吉祥話，幫沈思瑤蓋上了紅蓋頭，這才吩咐雲蘭，扶著她去前廳。

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沈思瑤一路走，身後的喜娘就嗬嗬笑的說了一路，什麼有福氣，什麼多子多福，都說了個遍。

正堂上，老太君端坐在那，抹額下的鳳眸裏，如今也染了許多憂傷。

沈卿塵站在一側，望著一身紅嫁衣的妹妹，眸色漸深。

“拜別祖母，長兄。”

喜娘快步上前，聲若洪鐘的喊道。

話落的那一刻，沈思瑤的心，停了好幾下，彎腰時，一滴淚落在了地上。

“思瑤......”

準備了許久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孫氏捏著帕子掩了掩麵，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抬手擺了擺，示意新娘子出門。

喜娘見此，扭頭笑著對沈卿塵說道，“沈大人，恭喜了，現下就請沈大人送令妹出閣。”

沈卿塵微微頷首，邁步走到了沈思瑤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