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一夫一妻。胥淵你若娶我便一輩子不能動了納妾的念頭!」
「嫋嫋放心,何時我心裏還能裝的下別人。」
少年眉頭舒展如清風攬月,明明一輩子的事硬是沒有一絲猶豫。
隻是,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衣袖下玉拳緊握,平日的詩書竟用不上一句,隻恨自己窩囊。
我閉上眼,呼吸換了幾瞬,「孩子留下可以,我清河崔氏嫁的夫君就沒有納妾的!」
「將軍......將軍......」
沈婉一著急想要站起來,卻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又要跪倒在地。
胥淵眼疾手快,撈了一把,沈婉靠在胥淵懷裏淚痕風幹,楚楚可憐的。
胥淵被這樣的狐媚子迷了心智,伸手安撫著沈婉,轉過頭卻六親不認,「這是將軍府!我還沒有淪落到納妾還需要你同意的地步!」
沈婉轉頭看我,時不時地帶些挑釁,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胥淵臉色和緩,「嫋嫋,你是主母,子軒是胥府唯一的孩子,你不是正好想要個孩子嗎?你盡心管教子軒就是。」
還未等我言語,沈婉眼波流轉似有責怪,接著一聲嬌嗔,「阿淵,子軒婉兒要自己養在身邊!」
胥淵並無責怪,一臉寵溺的擰了下沈婉的鼻子,「好,都依你。」
依禮,嫡庶所出應盡由嫡母所養。
胥淵這麼做,便等於告知府裏上下,沈婉相當於第二個主母,置我於何地?
沒有愛了,可他連我最後的自尊也未留下分毫。
我未曾想過,胥淵竟是變臉如此之快。
我氣得發抖,死死的盯著胥淵。
「胥淵,你曾經的保證一句都不記得了嗎?」
胥淵眸光驟然縮了一下,隨後雲淡風輕,「不記得了。」
好,好。
好一個不記得了。
明明不久前我們還相攜月下,現在看來,都是笑話一場!
綠影攙著我跌跌撞撞的回了院子。
胥淵過去送我了那麼字畫,如今便一把火燒了了事。
夜裏,火光衝破天際,我的院牆角燒的滋滋作響,奴仆們害怕,就叫來了胥淵。
畫卷的殘灰浮滿夜空,燒出了個大洞。
我透過火光看著那對碧人,胥淵站的離我很遠,懷裏還攬著沈婉,眼神滿是淡漠,似有似無的討厭。
我的眼淚緩緩滑落。
清河崔氏,百年世家,若不是當今聖上是寒門出身,提高了寒門地位,胥家這種寒門怕是連巴結也排不上隊。
可笑當年我為了嫁給他,險些與父親決裂。
胥淵一句輕飄飄的忘了便全部抹殺。
胥淵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白眼狼!
仔細回想,我們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時候出了問題。
大概是新婚之日,從沈婉出現的那一刻,胥淵眼眸中的神色就已經不對勁了。
彼時的我,一直羞於自己小女兒心事,哪裏顧得了這些!
想來就是那個時候,胥淵就已經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心思!這孩子的年紀也是能對得上的。
胥淵啊胥淵,你瞞得我好苦啊!
我清河崔氏一躍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他不愛我了,他也無所謂這些字畫,隻當作我瘋了,在泄憤。
我將其餘的字畫通通踢入火堆,望著熊熊烈火胸口確如一陣刀絞,卻無半分歡愉。
胥淵狼心狗肺之徒,隻有讓他痛苦,我才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