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陳永平:“這是你姐夫。”
陳永平還沒開口,陳南星就道:“喊哥吧,姐夫太見外了,我又沒嫁出去。”
陳永平現在有點害怕她,她這麼說了陳永平就照做,乖乖的喊了一聲:“哥。”
趙淮安應了一聲。
趙華英道:“人接回來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那屋裏你收拾了沒有?你去忙你的,我來弄飯。”
陳南星坐在那沒動:“邊上那鍋裏燒了水,應該熱了,你要是沒事弄水趕緊去把陳永平涮涮,一身臟的實在看不下去了。”
屋子裏的煤油燈就能照亮那麼大一點地方,也不知道她從哪看見陳永平身上臟的。
趙淮安覺得她可能在說自己,但是沒有證據。
隻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手上該忙還是繼續忙。
苞穀糊糊加洋芋疙瘩,菜是從地裏麵昨天剛剛摘回來第一茬青辣椒,剁碎了加上鹽拌拌就是下飯菜。
吃了飯陳南星喊住趙華英:“找一身男人能穿的衣裳。”
她爹死了有幾年了,死的時候穿了當時他所有衣裳裏麵最幹淨體麵的一套,其他的都還留著。
早先是人死了他的衣裳被褥什麼的都要一起燒了,免得出問題。
但是後來破四舊就不信那些。
最重要的還是窮,人窮了就沒辦法計較那些。
破舊的衣裳鞋子留下來,家裏的人能穿的就撿著繼續穿,不能穿的女人就拆了重新拚湊一身出來。巴掌大的布頭都是有作用的,可以補窟窿打補丁。
趙華英應了一聲,進屋翻箱倒櫃的,竟然翻了兩身男士衣裳褲子出來,雖然上麵都有補丁,但是比起趙淮安那一身好的不能太好了。
“衣裳你穿著長短應該沒有啥問題,就是鞋子,不知道合腳不合腳。”
趙淮安還沒開口話就被陳南星截過去:“不合適明天就自己開始編草鞋。”說完問趙淮安:“會編草鞋吧?”
“會,這個會。”
那就行啊,這會兒不算忙而且天氣熱,凍不死。
他們都是穿草鞋,至於布鞋,那種精貴的東西都是天氣冷的腳丫子都伸不直的時候才會舍得穿。
趙淮安抱著換洗的衣裳不知道該去哪,就在黑漆漆的堂屋裏麵杵著。
屋裏傳來了趙華英的聲音:“南星,你咋又用冷水?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姑娘家不能用冷水,受了寒上了歲數你就知道惱火了。”
等陳南星洗完澡從後門進來,灶房裏麵的油燈才挪地方。
趙淮安自覺的跟在她後麵進了屋。
多了一個人,陳南星頭發絲都不自在,但是她能忍。
老式的木頭架子床,用竹子做的床麵,上麵鋪了草,丟了一床破舊的竹席子在上麵,腳底有一床被子,半夜最涼的時候撘一下。
陳南星進來又出去,再進來手裏多了一根手指頭粗筆直的竹棍子。
“我睡外麵習慣了,你睡裏麵。”
趙淮安不挑,有地方睡覺就行。
剛剛上床躺下,陳南星手裏的棍子就砸了下來。
趙淮安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往牆角貼了貼。
那棍子就落在了床中間,不偏不倚。
“以此為界,不許越界。”
越界會怎麼樣她沒說,但是趙淮安能感覺出來,下場不會好。
聽說結了婚男人都是抱著女人睡覺的,他們這算是在幹啥?
但是初來乍到,還不完全清楚對方什麼性格,趙淮安堅持自己少說多聽的原則什麼都沒問。
看他如此老實配合,陳南星稍微滿意了一點,但是心頭的別扭勁兒依舊壓不下去。
一個人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兩個人才能過一輩子呢?
“院子裏那個,姓龐的那兩口子,包括他們家那幾個小娃兒,你以後小心一點,別往跟前湊,小心被弄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那個小叔,覬覦他們家這幾間破房子已經很久了,早晚都打著讓他們這一房斷子絕孫的主意。
她招贅上門,這會兒兩口子怕是氣的牙都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