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對他死了心,這話便是誅心之語,但是,我對他已心灰意冷,聽著他為阿如母子的籌謀,隻沉默不語。
對於公婆而言,難為侯府開枝散葉都是極好的,管你抬誰呢?
幾日之後,一抬粉紅的小轎將阿如抬進了安寧侯府。
第二日,阿如來給我敬茶,跪在地上,舉著茶盞:“姐姐喝茶。”
我看著麵若桃花的庶妹,歎一口氣,正準備接過茶,她手一鬆,茶盞掉在地上,林遠一腳踏進內室,時間剛剛好。
我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爭鬥,從第一天就要開始了嗎?
林遠:“這是怎麼了?”
阿如忍住眼裏的淚,吱吱唔唔地說:“沒事,隻是妾身沒拿穩茶盞,不是姐姐故意打翻的。”
林遠看著我:“阿茵,既然你已同意抬她進門,又何苦這副嘴臉,誰家後院沒有三妻四妾呢?”
我的丫環小桃忍不住了:“侯爺,夫人一句話沒說,連手都沒伸,如姨娘自己打翻了茶,做出這樣給誰看呢?還嫌不夠惡心人嗎?”
阿如用帕子捂住臉:“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姐姐,姐姐生氣也是應該的,請姐姐責罰。”
林遠扶起她來,皺著眉看我:“我以為你和旁的女子不同,沒想到,你也是如此小雞肚腸,這樣小的氣量,如何能做當家主母?”
這話像一耳光重重甩在我臉上,讓我臉皮發麻。
林遠扶著阿如:“我扶你回院子去。”
阿如嬌羞地推卻:“夫君該陪著姐姐,我說了不會和姐姐爭寵,而且現在也不能好好服侍你。”
林遠親昵地說:“我想陪著誰便陪著誰,我看著你也是高興的。”
京城八卦的風向來傳得快,安寧侯府成親不到半個月,便納了妾,而新姨娘是侯爺心尖上的人,且有了身孕的事,一下傳遍京城。每個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陽春三月,長樂郡主辦春宴,京城貴女和夫人都會參加,阿如來請安的時候,仰著頭看著林遠,怯怯地說:“我從沒去過春宴,在家時是庶女,嫡母是不會帶我去的,隻會帶姐姐去,好想知道春宴是什麼樣的。”
林遠捏捏她的鼻子:“你想去,讓阿茵帶你去就是了。”轉頭看著我:“阿茵,帶阿如一起去參加春宴沒關係吧,你們是姐妹,出去讓大家知道你們親密也是一樁美談。”
美談?我怕他是沒生在京城裏,現在還不知貴女圈子把安寧侯府傳成什麼樣了,新婚不到半個月便納妾,連普通人家都不會做的事,侯府都做得出來。
他是侯爺,他都不怕侯府名聲掃地,我怕什麼。我淡淡地說:“小桃,把前些日子我得的那粉紅色錦緞賞給姨娘做身衣裳,總要打扮漂亮,不落侯府顏麵。”
林遠高興了:“我就知道阿茵你懂事,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春宴那日,林遠親自送了我們到長公主府,我扶了丫環小桃的手下馬車,而林遠則伸手向車內扶了阿如,阿如看著他一臉嬌羞,小腹初顯,一臉地誌得意滿。
卻不料這副畫麵,刺痛了在場某些貴女的眼睛。
昭陽縣主看著我,一臉譏諷:“安寧侯夫人,剛成親便失了寵?”
昭陽縣主愛慕安寧侯是貴女圈子皆知的事,我低下頭,一臉黯然。我捏捏小桃的手,小桃嘟囔:“不過狐媚子會勾搭人,靠有孕逞一時得意罷了。”
昭陽縣主看著後麵的阿如笑了:“不過一個妾,你也太沒用了些,我倒要看看一個庶女有什麼天大的本事。”
我一臉黯然的樣子:“縣主,她有夫君撐腰,又有身孕,連我都要避其鋒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