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嫁給嶽煦了,自然也沒有再住在他們侯府的道理。
我回到了小院,開始收拾包袱。
手沒有停下,可眼淚卻不自覺地冒了出來。
我以為嶽煦真的和那些世家公子不同,我更以為他會真心尊重我,愛惜我。
他將我帶進侯府的那日說日後我就是他的妻,他不想看我一個人在外麵受那麼多苦。
未來的侯府夫人,住在正院,天經地義。
手指不由地攥緊,我一下趴在床上,失聲痛哭。
嶽煦讓我的心如死灰複燃,他讓我又相信了愛情。
我怎麼,那麼傻啊…
‘咚咚咚’外麵傳來敲門聲,是嶽煦身邊的小廝。
見我沒應,他又敲了兩下,輕聲說“饒姑娘,您開下門,小侯爺說馬上白露了,新給您做了支簪子,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我想起來了,嶽煦說一年有二十四節氣,他要每個節氣都為我做隻簪子,這樣年年久久下去,每一個時刻,我們都有曾經。
可現在,這算什麼呢?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我沒開門。
擦了擦眼淚,我對門外的人說“不用了,還給你們侯爺吧。我簪子有很多,以後也不用勞煩他了。”
門外沒人應聲,可沒過一炷香的時間,嶽煦來了。
看到我的包袱,嶽煦溫柔地問“染染,收拾衣服做什麼?是最近不開心嗎?要不要我陪你去後山踏青?”
深情的眼神與往日無二,可這次,我卻不為所動。
我問,“嶽煦,你想娶我,是真的因為愛我嗎?”
嶽煦一愣,接著握著我的手放到他胸口。
“染染,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真心嗎?我真的愛你啊!”
他說得誠懇,我卻覺得好笑。
如果真的愛我,又怎麼舍得說出那番讓我痛心的話呢。
我抽出手,繼續收拾衣服。
嶽煦急了,問我到底要幹什麼!
聽到我要回酒坊的那刻,嶽煦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抓著我的手,怒吼,“你還沒忘記程岩鈞是不是?”
“饒青染,我對你那麼好,你卻怎麼還是忘不掉他啊?”
說實話,這一刻我有些慶幸,因為我總算窺見了嶽煦的真麵目。
原來,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挑撥起他那根懷疑我的神經。
世界存在於自己眼中,心裏想的是什麼樣,看到的就是什麼樣。
這句話,一點沒錯。
我沒跟嶽煦解釋,推開他,我雇了一輛馬車,回了自己的酒坊。
一夜無眠,我睡得很不好。
清晨起床時,發現昨天無意間帶走了一個小盒子,裏麵是嶽煦曾經送給我的玉佩。
這是一塊整的龍鳳雙佩,當初嶽煦留了一半,給了我另一半。
既然決定離開,那該還的東西就要還回去。
所以,我又來到了侯府,這次我走的是後門,想著把東西交給嶽煦身邊的侍衛就離開。
可經過後院時,我突然聽到了女子的嬉戲聲。
女子左不過十四五歲,她站在嶽煦身邊,嬌滴滴地抱著他的胳膊,眼中滿是愛慕。
“煦哥哥,你給我舞劍好不好?小時候我們在漳州,我最喜歡看你舞劍了,你舞給我看嘛!”
嶽煦寵溺地捏了捏那女子的臉頰,答了句好。
緊接著,漫天桂花飛舞,劍風淩厲,掃過落葉時驚起一片寒露。
女子在旁邊看傻了眼。
我想起來,嶽煦當初為了逗我開心也用過這招。
隻不過那時他是自願的。
劍鋒入鞘,嶽煦滿頭大汗,女子鼓著掌跑來,她想踮起腳給嶽煦擦汗,卻一個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
她猛地向前撲去,在即將被樹枝刮到的一刹那,嶽煦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