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我掛著禮貌平靜的微笑送走最後一位客人。
大廳內,柳娜娜有些喝醉了,歪倒在沙發扶手上睡得正香。
蕭淩辰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我走過去輕聲道:“客房打掃幹淨了,我叫管家扶她過去休息......”
話還沒說完,便被蕭淩辰冷聲打斷。
他也喝了一杯紅酒,噴薄的呼吸中,帶著幾分凜冽的酒氣:
“客房是人住的地方麼?從現在開始,娜娜睡主臥,”
我愣住,失聲問道:“那我呢?”
“你?當然是客房。”
他冷嗤一聲,然後一把將柳娜娜打橫抱起。
經過我身旁時,他居高臨下望著我,目光中滿是輕蔑和厭棄。
“紀敏,你索要的婚姻我已經兌現了承諾,做人不能太貪心,會折壽的。”
身形交錯的瞬間,我看見柳娜娜原本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她眉眼彎彎,眸子裏裏麵滿是赤裸裸的挑釁。
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傳來森然的痛覺,又被緩緩鬆開了。
在瀕臨失控的邊緣,我聽見自己無力空洞的聲音:
“蕭淩辰,我知道了。”
深夜,我和衣躺在冰冷的床上,一牆之隔的主臥傳來的聲音盡收耳底。
“依依,你乖一點,我會輕輕的,不會讓你痛。”
嗬,這個時候,蕭淩辰喊出來的依舊是柳依依的名字,真是可笑。
“辰哥哥,我不是姐姐,我是娜娜,嗯......”
開始時,柳娜娜還頗為氣憤地糾正他,漸漸地,聲音低了下去,到後來便是帶著哭腔的求饒。
就像久旱的土地終於迎來一場盛大的甘霖。
蕭淩辰終於發出滿足的歎息。
“依依,不要離開我......”
“哎呀,辰哥哥你壞死了,都說了人家是娜娜,你弄的人家好痛......”
蕭淩辰可不管她痛不痛。
因為,躺在他身子底下婉轉承歡的人是誰,他心裏很清楚。
我從床上起來走到巨大的穿衣鏡前,脫掉裙子,肚子上那巨大的倒Y字型疤痕赫然映入眼簾。
就像一條醜陋的多足蜈蚣,歪歪扭扭爬在肚皮上。
冰涼的手,輕輕撫過猙獰的傷疤。
這樣的身體,連我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怎麼可能會有男人不介意呢?
我閉上眼,腦海裏又想起與蕭淩辰談戀愛時的事。
那時,我剛考上研究生,蕭淩辰是比我高一屆的學長。
他不僅長得高大英俊,還彈得一手好聽的吉他。
在我不開心時,他會變著法的哄我,會一首接一首地給我唱歌,還會給我買好吃的草莓蛋糕。
我曾經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直到有一天,蕭淩辰把我約到湖邊。
他神色晦暗不明,緊緊握住我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親愛的,出什麼事了?”
我回握住他的手,一顆心也跟著緊張地跳個不停。
“依依的肝病已經到了晚期,醫生說,如果不馬上進行肝臟移植手術,就隻能活一個月了。”
我之前在蕭淩辰的陪同下,見過柳依依兩麵,知道她是蕭家曾經助養過的一個女孩。
雖然現在她已經成年了,但是跟蕭家人依舊保持良好的聯係。
隻是,合適的肝臟以及願意捐贈的人少之又少,柳依依恐怕撐不到那個時候。
“紀敏,我不想依依死掉,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