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說：景奐，對不起

翌日下午四點，林景奐結束會議後，接到司機電話，已將季清月送至燕來湖，而季雲川早已在那等候。

林景奐本想立刻給季雲川電話，提醒他遵守諾言。

拿起手機，卻覺得交易味兒太重，心中浮著最後一絲幻想，又放下手機。

忽然間想到什麼，她按下內線，把助理喚了進來，吩咐道：“你幫我去訂一個蛋糕，不用太大，十寸就好，但是要唐老鴨和米老鼠的主題。”

助理點頭，“好的，林總！”

“對了，之前人事總監跟我提起過在哪條路開了一家動漫主題的親子餐廳，我沒記住，你幫我問一下，然後訂個小號包房。”

“好，林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林景奐想了想，補充道：“再幫我提一套太空站主題的樂高，放我車裏。”

助理悉數記下，笑問：“林總安排這麼細致，是要給小宇過生日嗎？”

說起生日，林景奐心生愧疚，淡淡道：“補過。”

補過去年的生日，下個月再找個時間，補過今年的。

為了不辜負季瀟的厚望，對得起坐著的這個位子，除了孩子抓周的那個生日，其他三個她都錯過了。

可這些年忙忙碌碌，忽然發現方向好像錯了。

為了那些想要抓住的人和事，用盡了全力，最終撲了空，痛摔一跤時才發現，早已握在手心的才是更應該陪伴和在意的。

半小時後，助理將一切辦妥。

林景奐掐算著時間恰當，終究還是給季雲川發了個消息，希望他把孩子直接送公司來。

如此，她就能直接帶小宇去主題餐廳了。

十五分鐘過去，季雲川直接回撥來電話，“我見到小月後就把孩子送公司了，現在還沒到嗎？”

林景奐一愣，掐算時間，從燕來湖到季氏四十分鐘足以，她忙按下內線到前台：“我是林景奐，有沒有人送孩子過來？”

前台懵了一秒，緊張道：“沒有，林總。”

“你確定嗎？”

“確定，林總，我們一直在前台，但是沒有任何人送過孩子來。”

“我知道了，一會兒如果有人送我兒子來，你把他直接帶我辦公室。”

交代完畢，林景奐發現通話未斷，正準備說話時，突然斷了。

不出一分鐘，季雲川又打了進來，嚴肅道：“我剛給John打了電話，他送孩子過去的，沒打通，但你別急，也許孩子很快就到了，我這邊有消息會第一時間聯係你。”

林景奐沒反應過來他此舉為何，應了一聲，正要掛斷又聽季雲川說：“謝謝你。”

這一次，她徹底疑惑了。

“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讓你把小月送回來，有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不管怎麼樣，小宇是個好孩子，你教得很好。”

沒給她追問的機會，季雲川就掛了電話。

林景奐回想他的話語，百思不得解，但她清楚地察覺到，因為他的一句謝和柔和的態度，她那顆嘗試變堅硬的心，又沒出息地柔軟了。

林景奐無奈地嘲笑自己，拍了拍臉頰，猛然發現五點已過，卻始終沒見到小宇到來。

下一秒，手機作響。

季雲川再度打來，這一次接通後，那端卻沒有立刻出聲。

“喂？”林景奐試問。

然她話音剛落，辦公室門猛被敲響，不等她應聲，助理已慌慌張張衝了進來。

她捧著座機，握著聽筒的手顫抖不已，結結巴巴道：“林、林、林總......電、電話！”

林景奐微微蹙眉，“稍等，我接完這個電話。”

“等不了啊，林總！”助理飛奔到她麵前，大口喘著氣，“是警方的電話，說有輛車不慎衝入禹江，司機僥幸逃了出來，但是車裏的孩子......”

刹那間，林景奐眼前發黑，隻覺得身子劇烈搖晃，待視覺恢複清明，她卻是穩定站著的。

眼前，助理皺著眉似十萬火急般說著什麼。

耳邊，好像是聽筒裏傳來的聲音。

季雲川的聲音，那麼近，又那麼遠，那麼真實，又那麼虛幻。

他好像在說：“對不起，景奐。”

可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季雲川今天好奇怪，先跟她說了謝謝，又跟她道歉。

哦，她想起來了。

“John開車時不小心衝進了禹江，他自己爬了出來，但是孩子......我現在去事發地點，你也過來吧，讓助理送你來......對不起，景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