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到酒店餐廳時,我聽見前排人的閑談:
“今天報名的時候你發現了嗎?那個叫孟怡今的,不知是不是得罪過陳萱萱,報名表不是隨便填寫就行嗎?”
“你快別說了,陳萱萱過來了......”
“還真的,她旁邊的人是她男友嗎?還挺帥......”
情緒驟然升起的那刻,我順著討論的目光看過去。
遠遠走來兩個熟悉的身影。
“謝謝你,作安哥,幸好你趕來了,不然剛剛在演講台上,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應過你哥,要好好照顧你。”
沈作安專注地看著陳萱萱,甚至都沒有發現坐在隔壁桌的我。
隔著擋板花紋的縫隙,我看見他自然而然地擰開一瓶水,給陳萱萱遞過去。
陳萱萱接過時,手指還有意無意地在他手指上停留了一下。
沈作安也沒有躲開。
“不過你一上台就容易臉紅這個毛病,還是和高中一樣,一點沒變。”
他對陳萱萱的語氣,熟稔親昵,又帶著一絲寵溺。
“是呀,可是隻要一想到你在台下看著我,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對麵的陳萱萱十分吃味地吐了吐舌頭,撒嬌意味十足。
我看著他們的互動,酸澀和怒意,陣陣逼近太陽穴。
“對了,作安哥,怡今姐好像給你發過一條消息,和你一起上飛機前不小心被我刪掉了,你看看需不需要給她打個電話......”
手中的刀叉一頓,我下意識握住自己的手機,心被狠狠地揪起。
他從來都沒和我說過,要和陳萱萱一起出差。
而且,沈作安的邊界感很重,他不是一個輕易允許別人碰他手機的人。
他曾說隻會對我例外。
可現在,他不僅允許陳萱萱碰他的手機,甚至還讓她看到了我給他發的聊天內容。
“不必了,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沈作安語氣淡淡,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刺痛感冒進心口。
分明曾經,我給他發的每一條消息,他都不會錯過。
甚至有一次,我錯把工作消息發到他的對話框,連忙撤回時,他還會特意打電話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在親耳確定我沒事後,他才會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我生怕錯過你的每一條消息,就怕你想要傾訴,卻沒有人聽。”
記憶裏有關他的每一個細節,無不體現著他對我在乎到了極致。
而這一切,卻不知是在何時,突然就發生了變化。
或許是察覺到因為提及我,讓沈作安情緒不佳。
陳萱萱再次開口:
“其實我覺得,怡今姐不太適合你,她和別人同居過又流過產,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個更好的,作安哥......”
“萱萱,”沈作安打斷了她,“婚都求了,我肯定還是要和她結婚的。”
“她畢竟是我花了很大力氣才追回來的。”
他抿了一口水,微微歎著氣。
“而且你也說了,以我的條件,她不會再有更好的。”
他語氣平靜,言語間充滿著高傲自負般的篤定。
還帶著些施施然的憐憫。
巨大的失望夾雜荒謬感,在我心裏橫衝直撞。
我緊緊握著餐具,指尖泛起了白。
陳萱萱順勢握住他的手,善解人意道:
“不論怎樣,我上次在包廂裏對你說的話,永遠算數。”
“即便你結了婚......我也依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