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捂上了我的耳朵,我一回頭,便對上流朱泛紅的眼。
我無聲地歎息一聲,將流朱的手從我耳朵上挪開,示意她無妨。
我與季晏成親五載,卻,從未圓房。
每每季老夫人示意我們圓房,季晏就要好生地病一回,那虛弱的模樣,似是圓房就會立馬死去一般。
季老夫人自是不敢再逼迫。
是以,我雖已為人婦五載,卻從未嘗過男女情滋味。
往日,我隻當是季晏身體弱,不耐煩這些事,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如今看來......嗬......
“晏哥哥......”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這一聲聲的吟叫。
這兩人,還真是夠大膽。
身旁未經人事的流朱已經麵紅耳赤。
好一會兒,兩人終於停了下來。
“瑾怡,你再說那種話,我就在這裏要了你。晚上......我去找你......”季晏粗啞的聲音又響起。
“晏哥哥......瑾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晏哥哥,我就是,就是一刻都不想離開你。表姑前幾日還與我說,想讓你納了我。可是,晏哥哥,我真的不想做妾。做了妾,以後不僅我,還有我們的孩子,都要低人一等......”舒瑾怡的語氣裏又帶了哭音。
“乖,放心。我會娶你的。我本想著,隻要不碰謝婉寧,她總該有點眼色自請下堂才是。哪知......我去與母親說......如今,三皇子的地位日益穩固,謝家也沒那麼重要了。休了她,或是將她送去外麵的莊子上,我娶你做平夫人。母親和三皇子應該不會阻攔的。”
“可是,謝家......”
“待日後三皇子登基,謝家又算什麼?何況她不過是謝家一個庶女。我季府好歹也是有封爵的侯府。實在不行,一杯毒藥的事罷了。放心吧,乖乖。歇夠了嗎?讓哥哥再親會兒......這些日子沒見著你,想死我了......”
接下來又是不堪入耳的聲音。
我蹙了蹙眉,拉著流朱悄悄退開,朝山下去。
離得遠了,流朱低聲咒罵:“這對狗男女,青天白日的......竟然就......太沒羞沒臊了......”
我沒有應聲。
流朱看了我一眼,也將剩餘的話都咽了回去。
過了很久,流朱又壓抑著哭出了聲:“小姐,姑爺......呸,是季晏,怎麼是這麼個東西......平日裏看著人模狗樣的,竟然是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他竟然......竟然還想暗害小姐的性命......”
我心思疾轉。
其實季晏說得沒錯,我不過是謝府一個庶女,走了狗屎運,因為謝家想要投靠三皇子,嫁入了這落魄侯府。
雖然落魄,卻也可以在勢穩後,棄了我這顆廢子。
既然如此,我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流朱,今日之事,誰也不許說。下山後,我們立馬去萬日山,隻說路上馬車壞了耽擱了時辰。另外,等下我寫封信,你讓許三送回謝府,隻能交給我爹。”
“還有,舒瑾怡那邊派人盯死了。有任何動靜都要回我。”
“為什麼不盯姓季的?”流朱不解。
“季晏太警覺,看他那樣子,也不像多有腦子的,想來,有什麼事兒都會與舒瑾怡說。既如此,我們盯著舒瑾怡,省事也更安全。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許三許四,流朱素行,都是外祖家自小就給我尋的丫頭和侍衛。
比侯府和謝府任何人都可信。
還好,娘親雖然去得早,可給我留了不少人手。
不然此刻,我怕真的隻有待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