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來客人了。”
桃香從外麵跑進來,看了一眼外麵,不用說顧芊羽也知道是誰來了。
“瑤姐姐。”顧芊羽坐在位置上,笑盈盈地看著沈欣瑤,毫無戒備。
“欣瑤拜見王妃。”沈欣瑤走到顧芊羽麵前,完完整整地給顧芊羽行了個禮。
顧芊羽眼中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仍笑著說道:“瑤姐姐是來陪芊兒玩的嗎?”
“是啊。”沈欣瑤站在顧芊羽前麵,也不坐下:“上次因為文竹的事情,讓妹妹受罪了,我靜心反思了許多日子,才來拜見王妃,專程請罪。”
顧芊羽看了看桃香,仿佛聽不懂沈欣瑤在說什麼,桃香冷哼一聲:“請沈小姐坐吧,免得等會兒說我們王妃欺負你。”
“王妃近來身體可好?”沈欣瑤笑著看著顧芊羽的肚子。
顧芊羽摸摸自己的肚子,打了個哈欠:“最近好困呀,吃的東西也特別多,芊兒都長胖了。”
顧芊羽委屈地捏著自己的小臉,佯裝生氣。
“懷孕是這樣的,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王妃多吃一點也值得。”沈欣瑤言語溫潤,她看了一眼門外:“把東西拿進來吧。”
侍女端著一盒東西走進來,沈欣瑤接過親自送到顧芊羽麵前:“這是我專門去尋來的安胎藥,就是為了彌補上次的過錯。”
桃香警惕地把顧芊羽護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看著沈欣瑤。
“桃香姑娘別這麼看著我。”沈欣瑤歎了口氣:“這光天化日的,我還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害王妃不成?”
顧芊羽側過身子看那盒子裏的東西,舔了舔舌頭:“這是什麼東西,好吃嗎?”
“藥自然是不好吃的,但是吃了對王妃的身子有好處。”
顧芊羽盯著那華麗的盒子眼睛都挪不開,沈欣瑤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我這次來,無非是想和王妃冰釋前嫌,從來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還請王妃原諒。”
“姐姐人美心善,怎麼會對不起我呢。”顧芊羽疑惑地睜大眼睛:“芊兒記性不好都忘了,姐姐能不能再提醒我一下,你以前都幹什麼了呀?”
顧芊羽問的一本正經,沈欣瑤麵上一紅,咬緊嘴唇:“王妃忘了最好,過去的事兒,咱們就不提了。”
說罷,她趕緊轉移話題:“大夫可有說這孩子幾個月了?”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顧芊羽掰著手指頭數,一副不清楚的模樣。
“王妃不記得孩子幾個月,那可曾記得是什麼時候和王爺睡在一張床上的?”
沈欣瑤今天三番兩次地提到孩子,顧芊羽還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女人,無非是想從自己嘴巴裏套話,抓點什麼把柄出來。
“王爺經常抱著芊兒睡覺。”顧芊羽認真回憶:“前兩天就和芊兒一起睡覺呢,王爺還說,芊兒抱起來比外麵那些女人舒服多了,不像有些人,幹巴巴的,像個木棍一樣......”
“你!”
“芊兒說錯什麼了嗎?”顧芊羽玲瓏地看向桃香。
“沈小姐,我們王妃現在需要靜養,你還是不要來添堵了吧。”桃香冷哼一聲:“送客!”
沈欣瑤皮笑肉不笑地向顧芊羽告別,還沒出門,就聽房內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哎呀!都怪我,瑤姐姐送來的安胎藥都打翻了!”
沈欣瑤氣憤地跺跺腳,頭也不回地離去。
顧丞相上檀香寺燒香祈福,特意命人來接顧芊羽。
桃香替顧芊羽描眉:“小姐真是天生麗質,從前因為幾分癡傻,就像美玉被蒙上了灰塵,如今神誌清醒,當真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顧芊羽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這顧家小姐皮囊是真的不錯,明眸善睞,膚色白嫩如玉,顧芊羽上麵還有一位哥哥,不知道是不是也如顧芊羽這般麵容姣好。
“這種話在我麵前說說就行了,外人麵前萬萬不可提起。”
香檀寺是南禦國最大的寺廟。
佛家重地,焚香濃厚,台階兩旁的圓柱上雕刻著朵朵蓮花,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脆嫩的樹葉。
桃香扶著顧芊羽的手:“王妃,小心地滑。”
顧丞相早就在香檀寺等候,看到丞相,顧芊羽歡欣雀躍地跑過去:“爹爹!”
“佛門清地,不可喧嘩。”顧丞相拍拍顧芊羽的手:“小點聲。”
顧芊羽緊張地點點頭,香檀寺香火旺盛,廟內都是前來拜佛的凡塵俗子,顧丞相沒有在前殿逗留,在一位小沙彌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層層中廊,來到了一間小屋子前麵。
“丞相,師傅就在房中等候。”
顧丞相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那人睜開眼睛,對著丞相微微點頭。
陽光灑落在他的眼睛裏,純淨無暇,仿佛清澈的潭水,一眼便可望到底。
顧芊羽一愣,這和尚怎麼生的如此好看?
鼻若懸膽,劍目星眉,比起禹王也不相上下,甚至還多了一份佛家脫俗的氣質。
“皓白大師,久等了。”
顧丞相拉著顧芊羽坐下:“芊兒,這位是皓白大師。”
回過神來的顧芊羽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身著白袍的僧人,緘默不語。
皓白大師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隨即對著顧芊羽點點頭:“貧僧皓白,見過越王妃。”
顧芊羽看了一眼顧丞相,又看了眼皓白大師,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皓白大師仿佛能看透所有。
皓白大師身為南禦國頂尖的僧人,自帶慧根,年少有為,隻因一心修行,不入凡塵。顧丞相和皓白大師忘年之交,多年接觸,才能在檀香寺見上他一麵。
二人隻管說些朝上之事,顧芊羽聽不懂,在一旁無聊地打瞌睡,念她生性癡傻,丞相便隨意放任了。
顧芊羽迷迷糊糊醒過來,才發現身邊的父親不見了。
“丞相有事出去了,稍後便回來。”皓白大師坐在對麵,替顧芊羽倒了一杯茶水。
顧芊羽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嘿嘿一笑。
“人人都說越王妃心智稚嫩,不諳世事,可是貧僧今日看來,卻並不如傳聞中所說的那般。”
顧芊羽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陶杯,指尖泛白,他在說什麼?
皓白大師盯著顧芊羽,似乎在等她開口。
“我......”顧芊羽不敢對上皓白大師的目光,她縮了縮脖子,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顧芊羽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內心不安。
皓白大師微微一笑:“施主不是這兒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