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瓷知道,這位九府總督有這樣的資本。
前世哪怕是她這樣的深宅女子,也知道手段通天的九府總督,執掌大梁內外的細作秘報刑訊通查,堪稱是整個大梁的耳目。
據傳有一老臣憎惡他的隻手遮天,便在家與自己的老妻在床上多言了幾句,結果沒幾天就“被”告老還鄉了。
越青瓷對他有印象還有個原因,前世謝致登上皇位,偏偏拿這位九府總督沒辦法,多次惹的謝致動怒,宮中議論紛紛。
謝致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生母出身太差,在那種深宮之內,受到的白眼太過,養成了深沉虛偽的性子,表麵上看和善溫和,實際上卻恨毒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尤其是能讓自己的敵人不舒服的朋友,越青瓷倒是極想認識這位總督大人。
隻可惜,這種權勢滔天的存在,並非普通人可以接近。
越青瓷眯眼,緩緩地放下車簾。
“這位總督大人是一等一的敏銳,你我還是不要偷看的好,”越青瓷輕聲吩咐了一句,便屏住呼吸等外麵的動靜過去。
很快,大量車馬滾滾逼近,那整齊劃一的動靜聽的人心中發慌。
越青瓷的心跳的極快,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車馬忽然停下了,外麵變得死一樣的靜。
“噔、噔、噔......”
戰馬的鐵蹄一步步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與這聲音相伴的,還有東西在地上拖行的“沙沙”聲,就好像這匹馬是拖著沙包,正在緩緩地前行。
“說話。”
低沉的,沙啞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來,明明是聽起來有幾分悅耳的磁性男聲,可是越青瓷的脊椎竟是一激靈。
她似乎在哪聽過這個聲音。
“平宣王陸坤,剛愎自負,意圖謀反,死......死有......”
又是個沙啞的聲音,隻是這聲音比起前一個,無比的淒涼,嘶啞,越青瓷聽了都覺得喉嚨發幹發疼。
她閉上眼睛,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怎麼?又是個不會說話的?”前一個男聲響起來了,隻是那聲音帶了幾分愉悅的笑意,“恭喜。”
“啊!”
一聲短促的慘叫後,緊接著男聲又道:“下一個。”
另一個嘶啞的聲音顫顫巍巍地響起:“平宣王陸坤,剛愎自負,意圖謀反,死有餘辜。”
“太低了,再說一遍。”
“平宣王陸坤!剛愎自負!意圖謀反!死有餘辜!”
“念的不錯,可惜人不該有第二次機會。”
又是一聲尖銳的慘叫。
接下來,每個人都會被要求念這句話,但每個人都被挑出了不同的刺,結局都是以慘叫聲收場。
繡棠已經麵白如霜,越青瓷甚至覺得自己的鼻尖都已經充斥了血腥氣。
不知哪裏起了一陣風,風掀起了馬車的簾子,也帶來了更多的血腥味,繡棠沒忍住,直接幹嘔了一聲,越青瓷麵色一變,拉著她往下一按。
一支箭已經直接越過車窗,飛了進來,直接釘在了馬車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