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雲錦,滿身環釵,她的手指根根如蔥,細膩光滑,端著一杯金盞。
「殿下,我敬您。」
她眉眼處微微挑起,似乎是心情很好。
楊曾柔說著,讓人替我添滿了酒杯。
我不能拒絕,因為大家都在看著我們,我若拒絕,就是清高自傲,更會被她們針對。
對於她們來說,我這個長公主的高貴身份與我實際的艱難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侮辱我,嘲弄我,可以滿足他們以下淩上的愉悅感。
我抿了抿唇,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三巡過後,我的臉上便出現了紅疹子,又疼又癢。
「呀?你的臉怎麼了?」
她假裝驚訝,沒有為我找太醫,也沒有為我找藥,隻是叫來一波又一波的王孫貴女來看我的笑話。
我身後的問風淡聲道:「欺辱公主,按律當斬。」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衛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尤其他還是我這個不受寵的長公主的侍衛。
楊曾柔似笑非笑地捏著金盞,說道:「我們隻是關心殿下罷了,倒是你,小小的侍衛也敢這麼跟我講話,是不是該拖下去亂棍打死。」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對著我說的,我知道,她想為難的人是我。
我站起身來,端起笑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楊小姐莫要怪他,都是我平日裏沒有教好他,我自罰一杯。」
這一杯酒下肚,我已經有些呼吸不暢了。
以公主之尊,向沒有誥命封號的貴女道歉,是恥辱。
但是,我不在乎。
我強撐著告了別,走出楊府,留下嬉笑我的高門貴女們。
門口沒有馬車,因為唐曾柔以擋著路為由把我的馬車趕走了,我被迫走回公主府。
「公主,你對酒過敏,為何還要喝下酒?」
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來任何情緒,好像隻是單純的詢問。
我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塊糕點,邊吃邊說道:「我對酒過敏這件事,滿京城都知道。」
「記得五歲的時候,李家還在的時候,我和貴女們一同玩耍,不小心喝了一酒壺的酒,起了一個月的紅疹子。」
「那次,全京城的郎中都被請到我家來了,騙我喝酒的唐曾柔被她爹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我知道,她是在撒氣。」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我不能撒回來。」
借著酒勁,我說了許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