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常說,同類相聚,誌同道合。
虛偽的兄長與心機頗深的林悠悠才是一路人。
而我,與雲楓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
盡管我如今僅存一抹幽魂,但回憶起過往點滴,仍會感到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我漸漸憶起,雲楓曾經告訴我,讓我且再等等,他現在可以考取功名,一旦中舉,便去我家向我提親,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隻是沒想到,我和雲楓的事情這麼快就被兄長發現。
這日我正與雲楓依依惜別,卻瞥見兄長臉色陰沉,立於不遠處,目睹了我與雲楓親昵道別的場景。
還未及與兄長言語,一股巨力將我拽走,緊接著一陣劇痛自臉頰傳來,是兄長甩了我一個耳光。
雲楓誤以為兄長是哪個無賴,憤慨之下將其按倒在地,拳腳相向。
二人扭打成一團,我聽見雲楓怒吼:“不管你是什麼人,敢欺負秋月,就嘗嘗我拳頭的滋味!”
雲楓與兄長最終被官府衙役分開,雲楓鋃鐺入獄,而兄長則強硬地將我帶回府邸。
“林秋月,你可知羞恥二字?”
他厲聲責問我,“若要拋頭露麵,煙花柳巷任你選!”
想到身處牢獄的雲楓,以及兄長刻薄的話語,我氣血上湧,眼前模糊,竭盡全力向他揮出一巴掌。
兄長側過臉龐,白皙的臉頰上赫然留下五指印記,眼中滿是震驚。
這是我首次反抗他。
我受夠了沒完沒了的壓抑,受夠了希望升起又瞬間破滅!
“林瑾,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一聲兄長。”
“十五年養育之恩,我亦承受了十五載煎熬。”
“你不配做我的兄長。”
林瑾劍眉緊鎖,眼眸中怒火熊熊燃燒,卻強行忍耐,緊緊抓住我的手腕。
“林秋月,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等你後悔的時候,休想我會原諒你,再讓你踏進這個家門半步。”
我冷笑一聲,直視他的雙目。
“求之不得。”
“這是我十五年來,做出的最明智選擇。”
隨後我衝出府門,在林瑾的咆哮聲中,趕往衙門,去找雲楓。
然而路途中,我卻撞見了……
一名男子。
痛苦的記憶如同開閘洪水般湧出,讓我抱住頭痛苦不堪。
我終於記起,剛離開林家不久,就被一名蒙麵黑衣男子捂住雙眼,拖進了夜色籠罩的窄巷深處。
我甚至沒有機會呼救。
我看不清他的麵容,拚盡全力試圖掙脫逃走,但他不僅搶走了我身上的錢袋,還奪走了我的貞潔……
“求求你放過我。”我啜泣不已。
回應我的,卻是他粗魯地撕扯我的衣物。
“都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
靈魂在劇烈震顫中,我試圖搖頭擺脫那痛苦的記憶,寒冷的恐懼感從足底蔓延至全身,充斥每一寸肌膚。
我無法控製地顫抖,仿佛他粗糙的手還在我的肌膚上遊移,我的身體仍在冰冷的地麵上掙紮,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以及即將撕裂般的劇痛,穿透了我的靈魂。
即便死後,我也會被這種恐懼所困。
雖然我對林瑾充滿怨恨,但在絕境之中,我還是望向了家的方向。
因為遭遇不幸的地方,就在離林家不遠的小巷裏。
隻要林瑾出來,就能看見我。
可是他沒有。
一如從前一般。
我閉上眼睛,淚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我感受到脖子上越來越大的力量,也能感覺到意識正在逐漸消散,我無力地垂下雙手,再也無法掙紮。
我死了,死在女子最美好的年華中,帶著無盡的遺憾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