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恥辱在我的四肢蔓延開來。
白芷那張俏麗的臉此刻是如此的麵目可憎。
我壓抑住內心的憤恨,咬著牙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靈魂就像從身體中脫離出去了一般。
我隻能不停安慰自己,沒事的,一會兒就過去了。
在額頭重重地落到地板上時,我眼前浮現的是我媽的病容。
曾經美豔富貴的她,現在卻憔悴虛弱。
因為我喜歡白芷,她一直把白芷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在白芷的父母爭吵不休的那段時間裏,是我媽親曆親為地照顧她。
有一次她發高燒,我又剛好在外地,我媽不眠不休守了她一夜。
我匆匆趕回來時,白芷正哭著抱著我媽
她說,就算為了我媽,她也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更何況她喜歡我。
然而她又搞垮我家,逼我爸跳樓自殺。
甚至用我媽的命來威脅我磕頭下跪。
這就是她所謂的報答和愛?
第三個響頭落下後,巨大的痛苦將我淹沒。
我頭頂傳來白芷戲謔的聲音:“抬起頭來。”
我隻能聽從她的吩咐,緩緩抬起頭來。
她譏笑著用鞋尖抬起我的下巴,逼我隻能注視她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
“昔日風光無比,視人命如草芥的江少竟然也有今天。”
“不知道你那個假情假意的媽,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墮落到這種地步,會是什麼反應。”
我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瞪著她:“白芷,你不許侮辱我媽!”
她卻猛地一踢,將我的臉踢向一邊。
“江昭揚,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時你爸媽對我好是為了我們家的項目。”
“像你們家這樣的破落狗,我侮辱了又怎麼樣?”
我剛想反駁,卻因為情緒波動大而感到呼吸困難。
隨後兩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倒下前,我似乎看到白芷一臉焦急地俯下身來。
渾渾噩噩中,我回憶起了我和白芷的昔日時光。
我們兩家是世交,所以我們兩個自小一起長大。
年幼的白芷會因為父母吵架哭涕漣漣,那時的我就許下守護她一生的誓言。
可是我忘了,擔任守護者的往往是騎士,可公主是要和王子在一起的。
明明顧澤星剛到白家的時候,白芷非常厭惡這個繼兄。
因為他的媽媽是破壞自己家庭的罪魁禍首。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從我精心為白芷創作的畫,成了顧澤星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時開始。
還是更早的時候,從顧澤星故作不經意地露出身上的傷痕時開始。
都無所謂了。
我早該意識到,白芷對顧澤星的感情早就變質。
在她的小跟班還按照她以前的吩咐欺辱顧澤星時,她不耐煩地趕走了所有人。
然後溫柔虔誠地給顧澤星抹藥。
在我問她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時,她不自然地回答:
“他媽媽天天打他,說明他跟他媽媽不是一夥的。”
可是明明我親眼看到是顧澤星偷偷給自己掐的。
我把照片擺在了白芷麵前,可顧澤星突然像受到刺激一般大喊:
“媽我錯了!我不該對白芷好的!求你別打我了!”
然後發瘋似的狂扇自己耳光。
白芷一邊心疼地抱住他,一邊惱怒地斥責我:
“江昭揚!你安的什麼心!你不知道他有心理疾病不能受刺激嗎!”
最後以我給顧澤星道歉收場。
也是從那天起,我對顧澤星起了疑心,開始暗地裏調查他。
而顧澤星也意識到我是個麻煩,所以不惜做局誣陷我。
可是他沒想到,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不過最後也算是變相達到了他的目的。
因為曾經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白芷,現在恨不得讓我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