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廠裏受苦的那幾年,沒有任何人來看過我。
他們無限度地索取著我的一切,直至將我完全榨幹。
而徐安在大學校園裏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生活著,享受著原本屬於我的人生。
直到瀕死前的那一刻,我才忽然明白。
原來我一直是一個人。
3.
——滴答,滴答。
冰激淩已經化開,順著徐安白皙的手背滑落,接二連三滴在了地上。
她討好地笑著,對我說:[天氣太熱,我給你買了甜筒,你吃一點吧?]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學校裏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很待見這位雙胞胎姐姐。
甚至可以說,明目張膽地討厭她。
我往椅背上一靠,開始隨意翻閱著單詞本。
[你買的?我不吃,拿去喂狗吧。]
[以後別老往我這裏跑,和你不熟。]
徐安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她尷尬地左顧右盼,右手就那樣直挺挺舉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夠了徐平,她好歹是你姐姐,身體還不好。你不關心她也就算了,用得著每次見麵都冷嘲熱諷嗎?]
我聽見一個正氣凜然的男聲,抬頭一看來人,頓時肅然起敬。
[失禮失禮,原來是F班舔哥,您今兒怎麼有空大駕光臨?]
張廖是徐安的忠實追求者。
每天雷打不動給她寫小紙條、送禮物。
奈何人家徐安態度模棱兩可,從來沒有正麵回應過他。
張廖也不生氣,從來都是任勞任怨。
故一中人稱舔哥。
張廖怒了,一把拽過我手中的書,狠狠朝地上砸去:[你他媽什麼意思?]
我瞟了他一眼,不屑嗤笑道:[說的就是你這條舔狗。]
他額角青筋暴起,高高揚起巴掌就朝我打來,徐安瞬間撲上來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連連搖頭。
周圍的人一擁而上。
[誒誒誒,幹什麼你?這是在A班,不是在你們F班。]
[怎麼著,你還想打人?]
張廖往後退了幾步,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
我接過徐安手中的冰激淩,衝著她甜甜一笑:[謝謝姐姐,我很喜歡吃。不過,這味道這麼好......]
[不如,你先嘗嘗?]
我反手將冰激淩扣在她臉上。
徐安慘叫一聲,張牙舞爪地向後倒去。
張廖連忙摟住她的腰,恨恨地瞪著我:[徐平,你太過分了!我會把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校長,等著被退學吧!]
我樂了:[沒必要,教室裏有攝像頭,隨時調都可以。到時候不僅看見我欺負她,還能看見你們......]
我欲言又止,目光在他們緊貼的胸膛上徘徊。
在一中,談戀愛是大忌,疑似談戀愛也是大忌。
眾人連連起哄。
張廖還沒反應過來,徐安已經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捂住臉哭著跑了。
我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背影。
徐安的行動很流暢。
她是裝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