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鐵甲衛士饒有興致的看著蘇離，將刀刃插 入鞘中。

“那你倒是說說，誰泄題給你的？”

“你說出來，說不定，陛下會饒你一命。”

鐵甲衛士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色彩。

蘇離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

想立功？

隻要有想法，自己就有機會！

不過，蘇離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而是想著怎麼將鐵甲衛士的興趣完全勾出來。

他仔細的打量著鐵甲衛士，卻感覺隱隱有些不對。

燈籠的光芒並不明亮，可也能看清楚鐵甲衛士的樣子。

麵冠如玉，雖帶著官差的帽子，卻隱隱有一股貴氣。

抓住刀柄的手上並沒有老繭，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常年習武動刀的角色。

更加奇怪的是，對方的腰帶上掛著的不是腰牌，而是一塊玉，色澤通透的玉。

一個念頭出現在蘇離的腦海中，那是生的希望！

“我說是陛下！”

“你信不信？”

蘇離坐回了黑暗中，像是故作高深的樣子。

“哼！”

鐵甲衛士感覺自己被戲耍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偏頭看向蘇離的眼神中滿是殺意！

“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詭辯！”

“明日行刑的時候，希望你也能如這般鎮定！”

鐵甲衛士不太明白，蘇離剛剛還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怎麼突然就變了樣子。

“或許你跟我的對話，會是最後的機會！”

“可你卻不知好歹！”

鐵甲衛士見蘇離依舊不開口，眉頭皺在一起。

氣氛就這麼僵住了。

蘇離不願意再開口，而鐵甲衛士也沒有走的意思，隻是偏著頭，怒視著蘇離。

“反正我不是冤枉的。”

許瑤兒看了一眼鐵甲衛士的背影。

她的出生已經決定了未來，她隻能向命運低頭。

鐵甲衛士側頭看了一眼，當看到許瑤兒的臉，瞳孔忍不住一縮。

“前朝餘孽，確實該死。”

“你們倒也是般配，居然被關在一起。”

鐵甲衛士冷笑一聲。

“是你！”

一向嫵媚的聲音突然變的尖銳起來。

仿佛是遇到了天敵一般，聲音冷冽，又帶著殺意。

隻是這殺意格外的無力。

“哼！”

鐵甲衛士冷哼一聲，提著燈籠繼續向前，隻是這一次走的速度極快，快到像是要跑起來了。

“你認識他？”

前朝餘孽能進死牢的，大多是身份顯貴之人。

可一個女子在男子當家做主的年代，就算是達官顯貴的家眷，也不至於死罪。

唯有一種人，那就是前朝皇室！

“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

許瑤兒又恢複了之前的語氣，回過頭看著灰暗的牆壁。

“他是誰？他不是普通的衙役吧？”

蘇離想要證實自己的想法。

可許瑤兒輕笑一聲。

“嗬嗬嗬，我就不告訴你。”

許瑤兒的回答很調皮，仿佛此刻兩人正坐在華麗廳堂中談笑風生，而不是麵臨死局！

看許瑤兒的樣子，蘇離是問不出個什麼了。

可也從側麵證實了一點，對方身份不低。

這可是前朝皇室，認識對方，對方怎麼可能是普通衙役，最次也得是當朝的大官1

“還真的有可能是皇帝派來探口風的。”

“我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會不會勾起皇帝的興趣？”

“唉，苦命的我！”

蘇離小聲的嘀咕一聲，然後學著許瑤兒的樣子，靠在牢籠邊。

能拖住重審就行！

蘇離腦海中出現了半個月前的情景。

那是大理寺會審。

現場的氣氛壓抑的可怕，從頭到尾就是讓原身認罪。

最後還霸王硬上弓，硬是讓原身按下認罪手印。

聽天由命了！

蘇離又是靠了回去。

草垛並不柔 軟，甚至有些刺痛皮膚。

.......

死牢外，一行錦衣侍衛站在門口，一個個單手握住刀柄，抬頭挺胸。

他們周圍跪著一列鐵甲衛士，他們正是死牢的看守者。

可麵對錦衣侍衛，他們沒有任何怠慢，低著頭，安靜的跪著。

直到死牢門口出現了之前與蘇離攀談的鐵甲衛士。

原本還抬頭挺胸，趾高氣昂的錦衣侍衛們看到鐵甲衛士，立馬單膝跪地。

“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嘹亮的聲音在死牢的上空盤旋。

“氣煞我也！”

鐵甲衛士摘下官帽，丟在了門口的桌案上。

還沒等他動手，站在最前麵的兩個錦衣侍衛立馬上前，將太子身上的甲胄脫下。

太子李辰咬著牙，一句話沒說，向著大門口的馬車走去。

一個穿著道士服的男人快步上前。

“太子殿下，是否問出幕後之人？”

道士顯得急不可耐，卻沒發現太子繃著一張臉，怒火快從眼睛中噴出來了。

“回宮！”

李辰沒有搭理道士，踩著太監的身體直接上了馬車。

“殿下，如果問出什麼了，應該現在進宮麵聖！”

“就算是沒有問出什麼，應該麵聖陳情。”

道士小心提醒道。

李辰的身子頓了頓，沒有第一時間鑽入馬車。

“道衍，入車詳談。”

說完這話，李辰鑽入了車內。

“是，殿下。”

道士踩著太監的身體，進了馬車內。

隨著一聲尖銳的起架聲，車隊在錦衣侍衛的護送下，向著東宮而去。

“沒有問出任何東西。”

李辰見道衍坐在自己的麵前，狠狠的握住拳頭。

“.......”

道衍沉默不語，臉上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你說這事跟三弟沒關係，他為什麼急著結案？”

太子看著道衍，心有不甘。

“或許是三爺怕牽扯太多？”

道衍眯著眼回答道。

“不對，不對，絕對沒那麼簡單！”

“從大理寺的人口中傳出，當時是三弟的人強逼著蘇離認罪簽字畫押的！”

“雖然杏花樓的老板，以及一眾夥計認定那首詩是蘇離寫的。”

“可一首詩，能夠代表什麼？”

“其中必定有隱情！”

李辰心中不甘。

自冊封為太子以來，他就與三皇子李燁明爭暗鬥多年。

這次的科舉舞弊案，本來兩人都被牽連其中，誰也逃脫不了幹係。

可沒想到李燁掌管的大理寺強逼蘇離簽字認罪，讓李晨抓到了把柄。

若非心裏有鬼，這麼急不可耐的定罪是意欲何為？

絕對就是李燁的人，泄露了考題！

“殿下，那蘇離說了什麼？”

“為何讓您暴怒如此？”

道衍並沒有回答李辰的問題，而是詢問蘇離到底說了什麼。

“他跟我說，是陛下泄露考題給他的。”

李晨一想到蘇離，心裏就不爽。

從一開始的慌張，一下子轉變成鎮定自若，絕對就是在耍自己！

道衍再次沉默。

他的眼珠子不斷的轉動起來，眉頭緊鎖，。

“殿下，現在就進宮麵聖！”

道衍緩緩開口。

“為何？”

“跟陛下說什麼？”

李辰依舊不明白道衍的想法。

自己調查無果，現在進宮見父皇說什麼？

沒有任何證據，指證李燁是科舉舞弊案的幕後之人嗎？

李燁最近越來越得寵，而自己越來越被疏遠。

徒勞無功，在父皇麵前再次證明自己的無能嗎？

“就把蘇離的話，轉達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