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蘇銘!”
耳邊傳來的聲音,將處於迷糊狀態的蘇銘拉回了現實,睜開雙眼,感到一陣刺眼的強光,不自覺地想要伸手去遮掩眼前的光芒。
牽動到胸膛處的傷口,引得一陣齜牙咧嘴。
九點十五分,這是牆上的時鐘上顯示的時間,蘇銘的頭稍微偏了一點,就看到坐在身旁的姬如雪。
“嗯?你,你沒事吧。”看到姬如雪的蘇銘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噗嗤”姬如雪忍不住笑出聲,原本有點冰冷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你這人真有意思,受傷的可是你,怎麼你反倒問我有沒有事。”
蘇銘這麼一想,自己剛才的話好像的確有點傻氣,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解釋道:“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把你推開的一瞬間,所以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謝謝......”聽到蘇銘的解釋,姬如雪反而陷入了沉默,良久以後才道出了這聲謝謝,“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現在已經死了。”
“啊,哈哈,這個你不用在意啦,我從小就有算命的說過福大命大,這次這麼驚險的事,不也沒有丟掉小命不是麼。”
蘇銘看到姬如雪有些內疚的神色,於是便裝出一副滿不在乎,沒心沒肺的模樣。
結果一得意忘形,又把傷口拉扯到,發出一聲怪叫。
看到蘇銘有些滑稽的模樣,姬如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替對方蓋上被子,“你就別再亂動了,等下傷口再裂開就麻煩了。”
“阿雪,有人跟你說過麼,你笑起來真的很漂亮,所以啊,平時為什麼要板著一張臉呢。”
蘇銘第一次這麼接近的看著姬如雪,聞到空氣中的處子幽香,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姬如雪臉色微紅,她發現自己的確自從見到蘇銘以後,原本變化不大的情緒變得起伏不定,卻還是忍不住錘了對方大腿一下,橫眉冷對,佯裝憤怒說道:
“本姑娘愛是什麼表情就是什麼表情,還用得著你來管?”
“哎呦,大小姐你輕點,我可是傷病號。”
蘇銘發現姬如雪原本眉間的一抹陰霾終於消散,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胡攪蠻纏果然沒有白費。
“要是父親和哥哥他們能夠像你一樣就好了,那樣我就不用離家出走。”
蘇銘的耳邊忽然冒出一句話,讓他有些愕然,因為姬如雪剛才並沒有開口。
“阿雪,你剛才有說什麼嗎?”蘇銘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啊,我剛才沒說什麼啊。”姬如雪詫異的看著對方。
“糟糕,他不會腦子被撞壞了吧。”姬如雪在心裏有些擔憂的想到。
而同時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呈現在了蘇銘的腦中,蘇銘這次終於肯定,這並不是幻聽。但是姬如雪剛才的確沒有開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銘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種狀況。
就在這時門外兩名護士推著換藥的推車走進了病房內。
“病人換藥!請無關人員回避。”
姬如雪此時也起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蘇銘,而後彎下腰來貼耳說道:“蘇銘,你先換藥,待會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蘇銘在聽到姬如雪聲音時,還在糾結那腦子裏突然冒出的聲音,隻聞道空氣中一陣幽香襲來,而後又飄然而去,一時沒聽清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愣在那兒。
“小夥子有點本事啊,能夠找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做女朋友。而且還這麼恩愛。”負責換藥的護士長是位三十多的少婦,看到剛才的一幕忍不住開口說道。
被人在耳邊說了這麼一句,原本昏昏欲睡的蘇銘立即清醒過來。看著另外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正在幫自己拆除胸前傷口的紗布。
“啊,您誤會了,我和她隻是同事。而且才剛認識不久,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銘總覺得護士長可能是誤會了什麼,於是開口想要辯解。
“同事,嘿嘿,我都明白。我都聽說了,你是為了救那個女孩,才受傷的。你這樣的好男孩這年頭可不多見了,也難怪她會喜歡你。”
看著護士長那有些曖昧的表情,感覺自己不管說什麼好像隻會越描越黑。蘇銘幹脆將嘴閉上,讓兩名護士替自己的傷口換藥。
“你也是命大,插入後被最深的那塊金屬碎片,隻要往左再偏一點,就會傷到你的心臟,恐怕還沒送到醫院,你就會流血過多而死。”
蘇銘雖然不說話了,但是護士長可沒有停下的打算,又說了許多和蘇銘病情有關的事情。
這些蘇銘倒是全部記在心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畢竟身體是自己的,還要靠自己注意。
“等會十點左右李主任會過來查房,有什麼問題你到時候就跟她說。平時有什麼不適就按床頭上的按鈕,隨時都會有人在值班。”
護士長和小護士換完藥,臨走前特意囑托道。
“謝謝林姐,我會注意的。”
蘇銘知道這個林護士長除了有些話癆以外,本身其實是個不錯的人。一番交談下來,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看來你跟她們聊得不錯呀!”
護士前腳剛離開,姬如雪就走了進來,臉上又恢複了平日的冰冷表情。蘇銘因為傷主要在背部,剛換完藥的他正趴在病床上。
不知為什麼,之前看到他和兩個護士有說有笑的時候,心裏總有種奇怪的不適感。
姬如雪的眼光看向蘇銘背部的傷口,冷冷地說道:
“我沒記錯的話,醫生說過,這種藥一開始有很強的刺激性,你居然還能跟別人有說有笑,沒有一點反應,還真是厲害呢。”
“嗯?”蘇銘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就感覺傷口處火辣辣地疼,就像往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似的。
“嘶!”蘇銘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明白剛才的護士長並不是真的是話癆,而是故意和他談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放心吧,藥效就那麼一會兒,你之前又過了那麼久,很快就過去了。”姬如雪看著蘇銘齜牙咧嘴的模樣,嘴角的弧度微微翹起,原本心中的那一點不快很快就消散不見。
“......咳咳。對了,你剛才出去的時候,好像說要跟我說什麼來著?我剛才有點迷糊,沒聽清,到底是什麼事。”
蘇銘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滑稽,特別是姬如雪嘴角的那絲笑意,弄得他渾身不自在,立即轉移了話題。
姬如雪聽到蘇銘的問話,收起臉上的笑意,麵龐忽然恢複了平日的冰冷,拿來一張椅子,坐在了蘇銘的床頭。第一次用鄭重地語氣對蘇鳴說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為什麼公司裏對我的態度這麼特殊。但卻沒幾個人敢和我接觸。”
“你的個人身份,是你自己的隱私,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求,畢竟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
蘇銘明白對方主動提起這個,就說明已經做好了準備,接納了自己成為同伴,但他並想逼迫對方,等到恰當的時機,對方自然會跟自己講明一切。
“真是個溫柔的人呢。”姬如雪不由的在心裏想到。
當然,這些話也在蘇鳴的腦海裏響起。
但是表麵上,姬如雪並未開口說任何話,隻是一雙美目,不住的盯著蘇銘,直到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後,才開口繼續說道。
“你應該知道視宏是由盛唐娛樂扶持起來的,但是你知道盛唐娛樂的真正的主事是誰麼?我不是指CEO。”
果然繞到了紅姐身上,蘇銘早就預料到姬如雪一定和她有什麼密切的聯係,但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
“當然知道,董事長林茜紅,圈子裏的人都叫她紅姐。”
“對,就是她。紅姐和我的母親年輕時候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我母親很早就嫁給了父親,但是兩人關係一直很好,可惜母親病逝的早。她一直認為是我父親的原因,後麵幾乎我們家斷絕了來往。”
姬如雪說到這裏,發現蘇銘居然沒有露出任何異色,不由對他更加有信心,說不定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於是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
“但因為她是看著我長大的,非常疼我。我之前在國外讀書,回來後和因為家裏鬧了矛盾,就自己跑了出來,最後就被紅姐給帶了回來,我怕被父親他們找回去,所以就躲在紅姐安排的公司裏。”
“這麼說如果被你父親發現你在這裏的話,他便會強行把你帶走對麼?這就是你出門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的原因。”
蘇銘大概明白對方一係列怪異行為的原因,姬如雪是怕被自己的家人發現。看啦她的父親應該是個很有權勢的人。
“我父親是南方出了名的儒商,因為是書香世家,在整個地區也十分有名望。家族的祖訓向來認為伶人戲子與下九流無異。如果知道了我做這個的話,非打死我不可。”
從姬如雪的語氣中就可以聽出,父親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蘇銘大概能夠猜出姬如雪的父親到底是誰了,但知道真相反而讓他更加頭疼:“說實在的,你既然那麼怕你父親,就不應該選擇類似明星藝人的職業,這個職業最需要的就是曝光率。”
“但是,但是母親在沒有嫁給父親之前,就是想成為一位知名藝人。所以,我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為什麼會讓母親終身抱憾,臨死前也念念不忘。”
姬如雪的眼神中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哀傷,母親的早逝一直是她心中難以掩蓋的情殤。
“說實話,你這種性格,還有你的家世,都不適合在這個圈子裏。”蘇銘歎了一口氣,他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去了。
“果然,還是不行麼?”姬如雪有些黯然,心中不由冒出這個念頭。蘇銘立即感受到了這個念頭傳達的信息。
“難道,我能讀取她心中所想的內容?”接二連三的意外,隻要蘇銘沒瘋,都應該發現其中絕對有蹊蹺。
看到姬如雪有些失落的模樣,蘇銘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但是啊,很早以前,也有人跟我說過同一句話,不過我不是照樣堅持到現在了麼。所以,事在人為,隻要你堅持,我們一起合作,便有可能創造奇跡。”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說話老氣橫秋,好像你現在已經是經曆過各種大風大雨的王牌經紀人似的,你也隻是和我一樣的新人而已。”
姬如雪覺得蘇銘總是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信服,但是嘴上還是忍不住挖苦起對方,但是原本的失落已經不見蹤影: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事在人為,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蘇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又忘了自己現在隻是個新出道的經紀人,不自覺地把自己以前的經曆帶入進去,差點就露餡了。
不過,關於自己能夠讀取別人心裏想法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銘決定多找幾個人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