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市共分東南西北四個區,而東街區乃是整個槿市的商業中心,即是槿市最為繁榮的地段。
傍晚時分,東街廣場熱鬧非凡,居住在附近的市民吃過晚飯後,都會帶著全家老小來廣場上散步,漸漸得,東街廣場就自發的形成一片遠近聞名的夜市區,每到入夜時分,各式各樣的地攤商鋪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遍布整個廣場,每種吆喝聲叫賣聲將整個東街廣場鬧翻了天。
在東街廣場西北角一片相對偏遠的區域,正七零八落地擺著一些看相算命賣狗皮膏藥的攤位,這些攤販要麼是瞎子駝子,要麼是和尚道士,隻有其中一個攤位比較特別。
相較於其它攤位而言,這個攤位顯得比較寒磣,沒有桌子沒有椅子,而攤主也隻是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他手裏拿著一根竹杆,竹杆上綁著一塊不知從哪個垃圾堆裏撿來的,烏漆抹黑的破爛布條,布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甲骨文,仔細辨認方知其書:手相麵相找對相,根治病,妙手神醫來幫忙。
很顯然,這位妙手神醫正是葉常風葉神醫是也。
他此刻會蹲在此處擺地攤,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中午吃過午飯後,葉常風拿出來撿到的病單,撥打了病曆單上那個號碼,結果接電話的並不是那位美少女,而是一個老神棍,於是他就照著老神棍給的地址找到了此地,他相信那美少女丟了號碼後,一定會親自過來。
而且,在此地擺個地攤還可以順便賺些外快,沒準有豔遇降臨也說不定。
“這位小姐,你身上有凶兆!隻有我才能幫你解開,要不......哎,你別走啊,價格好商量。”
“美女,你額骨朝天,眼冒靈光,實乃觀音轉世,仙女下凡,雖然我泄露了天機,災劫難免,可這是我命中注定,就算我要冒天大的危險,也要給你看個全相,今天本店虧本大酬賓,全場兩折大優惠,看全相隻要五百塊,隻要五百塊哦。”
“咦,這位先生,我看你滿臉晦氣,想必是老婆有外遇了吧?在下這裏有套秘方,服用三個療程之後,保證你老婆不再有外遇。”
“我呸!你媽才有外遇。”
“我靠,你媽是處女!”
一個小時下來,葉常風嘴巴都快喊破了,愣是連一單生意也沒接到,他隻能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隔壁幾家生意紅火的攤位。
坐了片刻,葉常風眼睛突然一亮,整個人也瞬間精神起來,因為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麼快就找來了。”葉常風心中大喜,眼裏也綻放起光芒。
此時,舒夢琪正和她的閨蜜胡曉雪手挽手走進這片賣狗皮膏藥的區域。
胡曉雪緊緊拉著舒夢琪的手,周圍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目光讓她心中十分不安,“夢璃,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些人分明都是些坑蒙拐騙的老神棍,他們怎麼可能治得好阿姨呢?”
“不管怎樣我都要試試,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希望了。”舒夢琪一臉淒然之色,每次看到病床上母親那憔悴的麵容,她的心都像是針紮一般的痛。
五年前的一場車禍,母親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汽車,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然而母親卻因為腦死亡一病不起。由於腦死亡是不可逆的,醫院曾多次勸她放棄治療,可是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微弱顫動的心電圖,舒夢琪又怎忍心放手。
就這樣,母親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年,舒夢琪試盡各種方法,希望能將母親從死亡邊緣拉回,然而最終卻一無所獲。
這五年裏,每天光光呼吸機,各種監測儀器,特技護理的費用就高達四五萬,原本以舒夢琪的家境倒也承擔得起這筆開銷,而父親也念在她一片孝心未加阻攔。
可是近兩年來,父親的公司日漸虧損,家境也是不如從前,每天四五萬的護理費用已經對整個家庭造成了很大的負擔,父親的脾氣也是起來越差。
前段時間,父親給她介紹了一個叫高龍的對象,這個高龍是槿市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比舒夢琪大五歲,他最大的資本便是他的父親高國文:槿市中國銀行行長。而對舒夢琪的父親蘇勝來說,隻要能讓自己女兒嫁給高龍,那他就可以借助高國文的銀行行長之職,輕鬆貸到一筆資金來扭轉公司現今的困境。
由於舒夢琪百般拒絕,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就在昨天,舒夢琪還在美國求醫的時候,蘇勝突然打電話來又提起了此事,並且還要挾說,要是不答應就停止母親的治療,所以舒夢琪便匆匆趕了回來。
若不是走到了絕路,舒夢琪也不會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這些神棍身上。
“叔叔他不是已經凍結了你所有的銀行卡了嗎?你要拿什麼請他們出手呢?”胡曉雪疑惑地問道。
舒夢琪冷冷一笑,說道:“他凍得了我的銀行卡,但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他永遠也凍結不了。”
“什麼東西呢?”胡曉雪好奇問道。
“就是我的人。”舒夢琪淡淡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