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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這時，鶯鶯小聲的呼喚將我從回憶中拉出。

看著女兒揉著惺忪睡眼的可愛樣子，我忍不住上去緊緊抱住了她。

鶯鶯小小的身軀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一瞬間就放鬆下來，同樣努力緊緊回抱住了我。

「媽媽，你是工作到現在嗎？」

鶯鶯拍著我的肩膀，懂事極了。

「鶯鶯去給你做早餐吧，我最近剛剛學會了煮雞蛋麵呢！」

一聽這話，我立刻想到了當時周海麵前的那碗麵，心猛地一緊：。

「哇，我的鶯鶯真厲害，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呢？」

鶯鶯畢竟年紀還小，聽見我誇她，麵上的得意掩飾不住。

「我不僅會煮麵，還會掃地拖地疊衣服呢，之前我還站在椅子上擦了家裏的窗戶玻璃呢！」

「我和爸爸在家的時候，他會給我計時，說大家都喜歡手腳麻利的小女孩，上次擦玻璃的時候，因為太著急我還差點沒站穩......」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鶯鶯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上的驕傲神情也被不知所措所取代。

我狠狠壓下胸口快要噴發出的怒氣，撫摸著鶯鶯的腦袋，柔聲繼續詢問。

「那如果沒有在爸爸規定的時間內幹完活，會怎麼樣呢？」

女兒有些猶豫地低下頭。

「爸爸說不能告訴媽媽，媽媽工作那麼厲害，如果知道鶯鶯連一些小事都做不好的話會很生氣的，就不會再喜歡鶯鶯了。」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裏竟染上了哭腔。

我霎時心頭一緊。

「不會的，鶯鶯，不管發生什麼事，媽媽都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支持你，永遠不會停止愛你！」

話說到一半，我已經泣不成聲。

「所以無論發生任何事，鶯鶯都要告訴媽媽，好嗎？」

鶯鶯嗚咽著點了點頭，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緩緩挽起了褲腿，那細嫩的皮膚上竟密布著青紫的傷痕！

「爸爸說做不好事情就需要接受懲罰，這也是他愛我的表現，是想讓我下次做得更好......」

「但是媽媽，真的好疼啊嗚嗚嗚......」

女兒的話敲擊在我的心上，好像聽到了上輩子女兒臨死前的哭訴。

不到七歲的小女孩啊，我一直以為周海是把她當小公主一樣寵愛的，畢竟他總是在人前把好丈夫好爸爸好兒子的角色扮演得入木三分。

可我從未想過，真實的他，居然是這樣的！

我心疼地抱著鶯鶯輕哄，不斷向她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可以這樣傷害她了，安慰著安慰著自己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鶯鶯看我哭了又反過來安慰我，說自己現在已經不疼了，懂事得讓我又是一陣淚崩。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母女倆才平複下來。

打開了話匣子的鶯鶯顯得開朗了許多，嘰嘰喳喳向我說了很多事。

隻是在說到學校時，又突然緊繃起來，試探著開口：

「媽媽，你說我什麼事都可以告訴你，你會一直支持我的對嗎？」

我察覺到不對勁，看著她嚴肅地開口：「是的，鶯鶯，我是你的媽媽，我會支持你的一切。」

「我們......我們班上有個叫齊恬恬的女孩子，在學校裏總是欺負女孩子，但她對男孩子又很溫柔。

去年有一次她逼著一個女同學喝放了好多粉筆灰的水，我看不下去上去阻止了她，還告訴了老師，但老師隻是打電話給她家長說了這件事就沒下文了。

然後她就開始連我一起欺負，班上除了一開始被欺負的那個女孩子就沒人願意和我說話了，後來這個女孩子越來越沉默寡言，突然就不來上學了。

我忍不住跟爸爸說了這件事，他去了一趟學校，但我躲在辦公室外麵偷聽到他和老師說我就是個愛撒謊的小孩，讓老師不要相信我說的話，還說他都會處理好的，你工作忙，讓老師不要打攪你......」

鶯鶯的話聽得我是一陣心梗，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眼前又浮現出女兒緊閉著雙眼蒼白的小臉，我的心臟因為強烈的自責悔恨狠狠揪緊。

我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周海醜惡的嘴臉，更後悔自己一心紮進工作裏卻忽視了女兒的成長，讓她小小年紀就遭遇了這樣的痛苦。

可是下一瞬，滿腦的心緒又被另一個聲音占據。

齊恬恬......

恬恬小公主......

前世的監控錄像中，周海打出去的那通電話，正是叫了這個名字。

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受了欺負，周海卻一心袒護霸淩者呢？

我越想越覺得不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漸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