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把顧震南帶回局裏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這個目測肌肉就很發達的男子，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劍眉明眸，與文亮的斯文憂鬱不同，但也是一股子天子驕子的氣質。

顧震南大概是緊張，一上來就是一大堆吐槽文亮的話，說那天晚上確實跟文亮起了一些衝突，還抓傷了他的胳膊，又說文亮固執小氣，陳枚早就後悔了，文亮還老是醋壇子倒翻著，各種限製著陳枚，陳枚已經打算跟他分手了。

然而，說起陳枚的時候，顧震南的眼神卻是飄忽和躲閃的。

“一定有問題。”我和劉正對了下眼神兒。

“陳枚那晚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你們那晚見麵了吧？”我問。

顧震南聽聞我把他跟陳枚的死聯係在了一起，立馬慌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像是做出巨大決定似的，顧震南終於開口了，然而講出的內容，卻真真刷新了我和劉正的三觀。

“字母圈，你們知道吧？其實，我和陳枚都是字母圈裏的玩家。”顧震南有些難為情地說到。

字母圈，我當然知道，此前破獲的一個吸毒案件就與其有關，屬於一些小眾的喜歡性虐戀人群的圈子。

“知道，你繼續說，怎麼接觸上的，都做過什麼？”我用鼓勵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顧震南坦白，自己與陳枚也是S與M的關係，並且簽了主仆協議，自己是因為一次外教經曆得知的這個圈子，就抱著好奇心想嘗試下而已，並沒有什麼依賴，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陳枚是自己介紹加入的，也是出於好奇和想探究的心裏，同時，也是因為陳枚最開始追求的人是自己，自己當時沒答應，她才和文亮處上的，所以對自己一直念念不忘，後來他自己反而有些後悔了，就又跟陳枚搭上了線。

我聽著顧震南講的這些八卦一陣感慨，真是好奇害死貓，現在學生們的獵奇思想真是太嚴重了。

“當然，這些事文亮都是不知道的。”他說。

案發當日晚上，他在文亮那裏受了氣，就想要更加狠狠地綠他一綠。

於是，他便聯係陳枚到學校的後山見麵。

這邊有好多的假山流水、花草樹木，是學生情侶晚上幽會的必去場所。

當晚，兩人纏綿，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種超越和刺激。

當晚，他們喝了很多酒，又肆意地玩兒了一會兒，各自都很開心，要離開的時候，陳枚說兩人分別走，她先待會兒，免得被文亮或其他同學看見了。

陳枚告訴他，自己已經決定和文亮分手了，但要想辦法盡可能地和平分手，為此顧震南當時聽了還很高興。

我有些疑惑地詢問，一般學生發生關係都要采取措施？

這個問題，其實是為了界定他是否有趁陳枚酒醉，強迫陳枚發生關係。

顧震南急忙解釋，是陳枚說不要緊的，她最近是安全期。

我又詢問二人發生關係的時間，顧震南說應該是九點多到十點多的時候。

的確，那個時候的陳枚，從死亡時間上看，應該還沒出事。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我冷清的問道。

“補充？”顧震南歪著頭，思忖片刻：“對了，喝酒的時候，陳枚還說了一件事，她說被一個男生盯上了，最近總找她麻煩，她準備出手教訓下他，等她想到方案的時候，請我找些人，我同意了。”

“說是誰了嗎？”

“這個還沒來得及說。”

“真是可惜！”我在心中暗暗腹誹，直覺這個人一定與此案也有關聯。

如果顧震南的話都是屬實，那麼陳枚案件就不是簡單的案件了.......

重新在心中梳理此案後，我不知道是該為死者感到慶幸還是傷悲？

“你們這些學生就是膽大妄為，這下玩大了吧，都出人命了。”劉正恨鐵不成鋼地點評著，每一句都是我想說的話。

問詢結束，我們安排顧震南也去采集了生物樣本，果不出所料，其DNA真與陳枚體內的一種J液匹配上了。

送走顧震南，我們小組又開了個碰頭會。

大家一致斷定，陳枚是在顧震南離開後慘遭的毒手，凶手有可能隻是一個陌生人或者別的認識人......

“如果這樣，我們的調查範圍就大了，就需要監控當天所有在夜半左右出入宿舍、出入校園、甚至在校園內流動的人了。”劉正皺眉。

“受害人微信裏的聊天記錄恢複了嗎？”我靈光乍現地問趙敏。

“正在恢複中，最遲明天交過來。”趙敏答道。

我的直覺，那裏麵一定會有新的線索，同時，也準備開始人肉大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