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在海城人脈不少,如今正室、小三齊聚私人醫院產科門口,引得不少熟人圍觀。
甚至還有人低聲交談著:
“她倒是命好哦,死了一個又懷一個,哎呦,也不知道顧大少怎麼想的。”
“你難道不知道?”
那邊顯然又壓低了音調,語氣裏盡是幸災樂禍。
“半年前大兒子死的時候顧言就沒出現,下葬了幾天才去陵園給孩子上香。這次,估計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懷上了,心裏指不定怎麼得意呢!”
兩個人嬉笑起來,言語裏大多是不願意看見我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孤女,在顧家能過得美滿幸福。
又說我就算懷個金疙瘩也不值得這位顧家大少的半分青眼。
大家隻限於說說,雙眸都在觀察顧言的下一步動作。
婆婆無視著周圍的閑言碎語,上前一步扶住我的胳膊,絮絮叨叨的說著注意事項。
而顧言還站在那裏,遲遲未動。
唐初雪臉色慘白的躲在顧言的身後,看向我的目光裏充滿了挑釁。
其實結果早就顯而易見,在我和唐初雪之間,顧言永遠會將她放在首位。
偏偏我們總是會有期待。
“晚點回家之後,再說。”
顧言對著我說了一句,像是對如今行為的解釋。
門口的人群被保鏢驅散,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唐初雪進去。
終究是沒再分給我一點目光。
“顧言,晚上的時候商量一下離婚的事情吧。”
我迎著他不解的目光,露出一個理解的神情。
被逼著娶自己不愛的人,我理解顧言。
所以我放過他。
顧言罕見的露出無措的神情。
婆婆快走幾步將我和他隔開,結束了這個話題。她扶著我出去,邊走邊說,聲音比以往還要溫柔:
“你爸爸不知道這件事,我得趕緊打電話告訴他。”
“想吃什麼呢?你懷小航,那時候就......”
輕快的語氣戛然而止,婆婆的聲音帶了點哽咽,“你瞧,我這是在說什麼呢?”
她背過身去擦眼淚。
忘掉小航這件事太難了。
作為一個母親,我怎麼可能忘記我自己的孩子呢?
小航是個很乖巧的孩子。
自打出生以來就不喜歡苦惱,總是甜甜的笑著。他性格像我,對喜歡的動筆不太會爭取。
因此總被顧言無視,尤其在他生病之後,日常總是昏睡著。
每每看見爺爺奶奶通紅的眼眶,會笑著寬慰我們他並不疼。
暗地裏把自己白嫩的掌心傷得鮮血淋漓。
一想起小航,眼淚又要控製不住流出來。
我不想在這種場合流淚,更不想讓我的小航當心。
努力勾起唇角,我壓住心中的苦澀回給了她一個安靜的笑。
“我們先回家?”
她或許是怕我想不開,獨自預約流產手術。
說實話,小航離世之後我根本不想跟顧言再有什麼牽扯。
即便這個孩子是顧言灌醉我得來的,我也並不在意。
“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小航。”
婆婆頓了頓,沒有說話,隻是讓保鏢開車將我送到墓園。
“若琳,媽求你,放過自己吧!”
我放過自己,誰放過小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