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讓老公做午飯，他為了逃避家務，故意不關煤氣。

煤氣泄漏，他和年僅一歲的兒子雙雙身亡。

慘案發生之後，不知原委的我後悔萬分，公婆借機CPU我。

我當牛做馬許多年，直到被公婆設計墜樓身亡。

才知道，老公不關煤氣，是他們提議的。

大腦從混沌變清醒的那一刻，我手上的手機還正在通話中。

那頭何有家的聲音格外清晰：「老婆？老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我今天提前下班，快要餓死了，你請假回來給我做飯唄。」

我看了一眼時間，問他：「何有家，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十一點啊，怎麼了？」他疑惑的語氣過於理直氣壯，差點把我氣笑了。

我一字一句道：「我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一個小時回家。如果現在請半天假，下午回來，我一整天的工資都會被扣光。」

一天白幹，還扣全勤。

或許是聽到了我話裏的嚴肅，何有家頓了一下，抬高了聲音。

「陸酒！就你那點工資扣一下怎麼了，照顧好我就是你的第一要務！」

「說了讓你在家當全職太太享福，你非要上那三千一個月的班，現在錢也沒賺兩個，家你也顧不到。你還像個女的嗎？」

他突然高聳的聲音尖利起來，甚至惹得我身邊的同事皺了皺眉。

我捂著聽筒，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不知道是不是沉默了太久，再次聽何有家說話。

他又神經質地平靜下來：「那行，今天我就幫你做一次飯吧。」

我冷靜地掛斷電話，心臟怦怦跳。

重生的實感化成了憤怒，像一柄利劍刺向了我。

就是他‘幫’我做這一頓飯的時候，故意不關煤氣，導致煤氣泄漏。

他和一歲的何晨光，我可憐的女兒，雙雙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公婆指責我沒有盡好妻子的責任，讓何有家一個大男人進廚房，這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我陷入夫離子散的困境之中，悲痛萬分，決定擔起照顧老兩口的責任。

十幾年來我當牛做馬，他們提出的再刁鑽的要求我都想方設法去滿足。

直到2040年的一個夏天，他們把正在工作的我叫了回來。

電話中，他們連哭帶喊：「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死了！你這個毒婦害死了我兒子和孫女，還要來害死我們這兩個老家夥啊！」

我推掉正在談的重要業務，把升職的業績拱手讓給別人。

急急忙忙趕回去。

卻看見老兩口優哉遊哉地坐在沙發上，吃著西瓜喝著飲料。

見我火急火燎趕回家，還輕飄飄指責了一句：「怎麼跑的全身都是汗，這麼不注意形象，出去丟的可是我老何家的麵子。」

我強忍怒火，問：「不是說再不回來就要死了嗎？」

婆婆卻不知道被什麼字眼刺激到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死什麼死，我就知道你看我老婆子不順眼，早就想讓我死了是不是，你就是在咒我！」

上輩子的我麵臨這樣的指責，第一反應是恐懼。

那時的我除了工作就是照顧人，不知道什麼叫做PUA，隻覺得生活到處都是苦。

在一頓伏低做小的道歉中，婆婆才說出了讓我回家的真實目的。

「這個空調一開就‘嗡嗡嗡’地響，我和你公公被吵得什麼都幹不了，叫你回來修一下。我們幫你看過了，是有一顆螺絲鬆了，你擰一下。」

我的大腦像是被人取出來，炸了，又安了回去。

我有些不可置信：「媽？家裏不是有各種維修工人的電話嗎？」

她又開始大聲號哭：「叫那些工人上門一次就要三百喲，你給你省錢，你還要罵我這個老婆子！」

手機上，甲方的消息一條一條傳來，質問我為什麼失約。

耳朵邊，她的聲音像是催命符。

世界陷入一片聲海的混沌，最終我認命一般地問她：「哪裏鬆了？」

我本以為我的一生會這樣庸庸碌碌，在贖罪中度過。

但就在修空調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