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提前回家後,我發現兒子睡到了狗窩。
丈夫周向鬆像隻狗似的給小叔子端茶送水。
婆婆翻了個白眼不滿道,“外人就是外人,你和周清越都是外人,可千萬別妄想是我們周家人。”
我兒子就叫周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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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時,婆婆眼神四處遊移,“哎呀,我的清越呀,奶奶的小寶貝呀,你怎麼鑽到狗窩裏去了呀,快過來,奶奶抱,狗窩裏多臟呀,哎呀,你怎麼還把狗籠給鎖上了。”
婆婆打開狗籠之後也不管兒子願不願意,就一把將兒子從狗窩裏拽了出來。
周向鬆走了過來,他摸了摸我的頭,“你怎麼回來也不知道給我打聲招呼呀?我好去車站接你。”
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這段時間太累導致產生了幻覺,所以才看見了那一幕。
兒子蜷縮著被鎖在狗籠裏,他麵無表情,隻是死死地盯著我。
丈夫匍匐在小叔子的腳邊,給他端茶送水。
小叔子慌忙站了起來,“嫂子,你回來了,出差辛苦了,今晚讓咱媽給你做好吃的。”
婆婆趕緊應了一聲,“對對對,芝芝辛苦了,清越走,和奶奶一起出去給媽媽買好吃的。”
說完,他一把抱起了兒子,想往外走去。
“媽,等一下,讓清越在家吧,我好長時間沒去見他了,我想他了。”
婆婆依舊沒有把兒子放下來,她反問兒子,“清越,你想在家陪媽媽呢還是想和奶奶出去買好吃的?”
兒子想也沒想就說,“奶奶,我和你出去。”
2
婆婆走後,客廳落針可聞。
我把周向鬆拽進了臥室,“清越為什麼會被鎖在狗籠裏?”
周向鬆眼神躲閃,他來不及思考便脫口而出,“小孩子貪玩嘛,我都跟他說了讓他不要鑽到狗籠裏,他還要進去,我實在是沒辦法,這不隻有隨他去了。”
我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那你跪在小叔子腳邊幹嘛?他好手好腳的,幹嘛還要給你給他端茶送水?”
周向鬆鬆了口氣,“前段時間你不是知道嗎?他騎車的時候摔了一跤,說是腿痛,讓我給他揉揉。”
可小叔子摔倒不是上個月發生的事情嗎?
他傷的很重嗎?一個月竟然都還沒好。
“再說了,我弟弟想喝水我這個當哥哥的給他倒杯水怎麼啦?你不會連這醋也吃吧。”
我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你呀,想到哪裏去了!”
“我還以為他們趁我不在欺負你和咱兒子呢。”
周向鬆笑了笑,“誰能欺負我們爺倆,你呀,就是這段時間工作強度太高了,不然在家歇兩天吧?”
我搖了搖頭,“不行,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兒子馬上就要上初中了,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3
周向鬆向來心細,他似乎對照顧人這方麵頗有心得。
兒子剛出生時,渾身上下像是沒有骨頭軟綿綿的,他托著兒子的頭,“你得這樣才行。”
半夜兒子哭時,我不甚厭煩,他一次又一次起夜給兒子泡奶粉。
“芝芝,你先睡吧,我來喂兒子。”
他包攬了家裏所有的活兒,給兒子換尿布,給兒子洗澡換衣服、曬黃恒。
包括後麵兒子打育苗的事也是他包攬的。
“我瞧著我倆是性別互換了,不然以後你在家照顧兒子,我出去工作吧。”
“那怎麼行,哪有男人在家帶娃這一說,我才不幹呢。”
這話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婆婆的耳朵裏,她十分讚同我的話。
“誰說女人不能頂起半邊天的,芝芝,以後你就安心出門工作,我和向鬆在家照顧孩子,有我們在你放一萬個心。”
周向鬆和婆婆把家人打掃的一塵不染,正如他們所說,家裏的事我從未操心過半分。
我抱著周向鬆,疲憊感一掃而空。
也曾有人打趣他,“誰家男人跟你一樣?丟不丟人。”
他也不惱,隻是笑笑,“是你沒那福氣,我就喜歡我老婆養著我,怎麼了?”
其實周向鬆很少開口問我要錢,就算要了錢,那錢也是花在了兒子身上。
每當這時,我都會幫他講話,“你們以為在家帶孩子很輕鬆嗎?”
我不止一次刷到過那些寶媽,臉上的疲憊感就算用粉底遮也遮不住。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出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