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想必警察已經對周邊的街坊鄰居走訪調查過了。
此刻問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回答是否一致罷了。
「挺好的。」
我微笑著回答,眼中沒有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
我深知我父母的為人。
他們在外麵一貫是喜歡粉飾太平,裝作好人的。
此刻附近鄰裏的口供就是我最好的保護傘。
我相信他們的證詞都是「他們一家四口很恩愛和睦」。
見我不願意多說,李雪也沒有繼續追問。
畢竟在她眼裏我現在還是個受害人,而不是嫌疑人。
但當李雪接過警局來的電話後,我的處境就變得微妙起來。
法醫鑒定205號房的屍體上檢測出顱內出血,顱骨損傷的痕跡。
並且呼吸道以及胸腔內都沒有被灼傷的跡象。
這表明,他是先被人擊打頭部致死,隨即才被火灼燒的。
唉,為什麼一把火都不能把這些麻煩燒幹淨呢?
心中不免有些惋惜,麵上卻顯得一臉驚訝。
「怎麼會這樣?!」
「205的人你認識嗎?」
李雪對我的懷疑逐漸加深,因為205就在我的隔壁。
「認識,他叫馬文景。」
「你和他平時有什麼接觸嗎?」
「沒有,最多就是去他房裏打掃打掃衛生。他經常不在,所以也沒見過幾次。」
「那案發當天你在隔壁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因為我們旅店隔音比較差,所以我都是塞棉花睡覺的。」
塞棉花是因為我沒有錢買耳塞,棉花也是我從我被子裏麵掏出來的。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仇家嗎?」
「不知道,咳咳咳。」
見我神情有些疲倦,李雪也沒多待就走了。
但我知道,一切才剛開始。
就算火災是意外,但馬文景的死一定不是意外。
我作為唯一的幸存者,洗脫不了嫌疑。
但也沒有證據,不是嘛?
4
「醫生,我還要多久才能出院?」
「最少還要半個月。」
還要半個月呢。
可是“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我對著空氣歉意地笑了笑。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邊接受康複治療一邊照例配合警察的詢問。
李雪很忙,聽說是去走訪其他七位租客的社會關係去了。
所以接下來來找我了解基礎信息的換了個年輕的小夥子。
我估摸著就比我大三四歲吧,叫趙樂。
「我們這個旅店是我爺爺輩就有的,大概十年前吧,簡單翻新了一次。」
「有長租,有日租,長租一個月200-300塊,日租10-20塊。」
「平時還行吧,周末節假日人比較多,大多數日租的租一晚上就走了。」
「這7位有長租有日租的,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五個長租的,兩個日租的。」
趙樂問了我一些關於旅店的基本信息,我都一一作答。
他不禁感歎我的記憶力之好。
我聞言隻是自嘲地笑了笑。
「聽說你今年高三了,高考怎麼樣?」
「還行吧,分數還沒出來。」
提到高考我的心情才似乎變得愉悅些。
一直以來我都相信我自己的實力,現在沒有了顧忌,不用再裝模作樣了,連笑容都自信了很多。
「趙警官,你們警察學院好考嗎?」
「還行吧,除了成績以外,身體素質也要達標。」
他看著我期盼的眼神又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我渾身裹滿紗布的樣子。
而我隻是緊緊盯著他身上的警服,眼神中是一種較真的堅韌。
也許,穿上這身衣服,一切就會不一樣了吧。
5
我恢複地不錯,很快就出院了。
警察也在火災現場發現了起火的原因。
是馬文景的房間線路老化導致。
至於為什麼短時間內能燒起來,這還多虧了馬文景房間裏堆滿的各種劣質酒。
我雖然出院了,但我知道警察還是在暗中盯著我,他們一直都沒有打消對我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