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慌亂:“我想先換件衣服,我怕嚇到他。”
“你放心,他不會害怕的。”顧知雅說的格外篤定,不知為什麼,我有些害怕她這莫名其妙的態度。
離那個孩子越來越近,我卻越來越慌,那是我的孩子,可是從生下來到現在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甚至不知道這個孩子是男是女。
車子離顧家越來越遠,我歎了口氣,顧知雅未婚先孕,生下來的孩子當然不適合養在顧家,這是正常的。
可我沒有想到顧知雅居然將我帶到了一個福利院,我站在門口不停的顫抖,我滿身是血,走路都走不了,得別人拖著。
“你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顧知雅冷笑一聲,抬步往前走去,我閉上眼睛,心如死灰,可我沒有想過更傷心的事還在後麵。
顧知雅帶著我穿過了福利院的一排排房間,最後停留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她打開門,裏麵隻有簡陋的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小孩。
他看著七八歲的模樣,是一個男孩,虎頭虎腦的,隻是此時他雙眼緊閉,手腳被牢牢的綁在床上。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跌跌撞撞撲了過去,我的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顧知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知道顧知雅恨我,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可孩子是無辜的呀,孩子又做錯了什麼?要被顧知雅這樣對待。
我想去碰一碰那個孩子,卻怕我身上太臟,不敢去碰。
那小孩這時醒了過來,我正想著要跟他說點什麼,卻見他突然發狂,一邊用力掙紮,一邊大聲吼著。
他的力氣極大,鐵板床似乎都要被他的動作帶動起來,我愣愣的看著他,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個不好的猜測縈繞在我腦海中,我突然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顧知雅這時候冷冷一笑:“這孩子剛出生時看著什麼毛病都沒有,可漸漸的我發現他就是一個傻子,他有病。”
“我們顧家有一個未婚先孕被人強 奸的我已經夠丟人了,不可能再有一個神經病,所以我把他送到了這裏。”
顧知雅冷冷的盯著我:“趙文嶽,這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是因為你那肮臟的血脈,所以我才會生下這麼一個令人恥笑的孩子。”
“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讓他死在我肚子裏,省得生出來給我丟人現眼,我恨你,恨他,恨你們兩個,都是因為你們才把我害成這樣的。”
我早已經沒了言語,我的孩子他病了,可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孩子這時掙脫了身上的束縛,他跳起撲到了我的身上,用力的咬住我的胳膊,用力之大,幾乎要咬下來一塊血肉。
本就虛弱的我被他這一撲倒在地上,再也沒了掙紮的力氣。
顧知雅衝一旁的保鏢笑著:“就讓他們兩個在這裏父子相殘吧,怎麼樣?”
顧知雅轉身就走,門被鎖上,房中隻剩下了我和孩子兩個人。
我是一個成年人,可我全身的傷,行動都困難。
孩子隻有七八歲,可是力大無窮,搞不好我真的會死在我親兒子的手裏。
可我根本不想去反抗,我隻是費力的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
這孩子看著真的很好看,很像顧知雅,大大的眼睛,皮膚白白的,隻是他的眼神永遠飄忽在另外一個方向,口中發出著類似動物一樣的吼聲。
這些都在告訴我,我的兒子他是個病人。
就這樣吧,就讓我和孩子待在一起,是生是死,我認了。
可顧知雅的保鏢卻去而複返,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刀,他將刀扔在了我的麵前。
“大小姐說了,她希望你們兩個都去死,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保鏢說完就走,我被那孩子壓在地上,刀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顧知雅這是什麼意思?她難道想讓我們父子相殘嗎?
我不知道,但是那孩子也看見了那把刀,這樣新奇的玩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放開了我,伸手要去拿那把刀,我眉心一跳,用力將那把刀壓在自己身下。
這一簡單的動作已經花完了我全部的力氣,我大口的喘著氣,剛才的挪動讓我身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刀從孩子的眼前消失了,他有些憤怒,又將全部的力氣用在了我的身上,用牙咬,用手掐,用腳踢。
疼痛讓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我努力的睜著眼睛看著那孩子,幸好,幸好這孩子沒有神智,否則他以後要是知道了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該多難受呀。
我不敢動,生怕將身下的刀露了出來,萬一被這孩子拿到了,傷了他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我看著他開口:“不知道你媽媽有沒有給你起名字,不過爸爸倒是給你起了名字。”
我在監獄的時候每天都在想這個孩子,我不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起了一個男孩女孩都能用的名字。
“平安,我是爸爸。”
我隻想他能平安健康,可我這簡單的心願,也還是沒能實現,平安並不平安健康。
平安似乎有著無限的精力,在我身上不知折騰了多久,卻依舊不覺得累。
我身上的血似乎是刺激到了他,讓他更為暴虐,使出全身力氣抽 打我。
我又開始擔心,假如我死在了這裏,會不會有人來把我的屍體挪出去,否則我要是在這裏臭了,熏到平安怎麼辦?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再一次被打開,我以為來人是顧知雅,滿是希冀的看了過去。
可我失望了,來人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哎呀,好血腥呀,我好害怕。”
他誇張的捂住了眼睛,隻是臉上的惡劣的笑容卻在向我證明,他不怕,他不僅不怕,甚至還樂在其中。
“你是誰?”
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開口說出這一句話。
那人笑了笑:“你不認識我,但你應該認識我爸,我爸是王強。”
王強,顧彭之前使勁討好的投資人,讓我侵犯了顧知雅的那個人。
我和顧知雅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是那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