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過去三天,我向白帝龍神討來一脈心魂,一路捧著去往東海,心潮澎湃。
韞玉不知我突然到訪,緊張將我擋在他水晶宮門口,垂眸道:“歲晚,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結結實實愣住了,“我是哪種人?”
“你與淵溯帝君的事六界都傳遍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他將我手中錦盒一推,“我東海龍宮地方小,容不下神女這般尊貴之人,這脈龍神心魂我也不稀罕,你還是請回吧。”
我實在覺得好笑,“就因為我跟淵溯雙修了一回?韞玉,仙曆零二零二年了,你能不能不這麼保守?”
我話音剛落,水晶宮中走出一個身穿大紅禮服的龍女,旁若無人拉著韞玉手歡快地道:“夫君你看我......”轉眼看見我,詫異一瞬,“這位是?”
韞玉臉色微變,低聲對那龍女,“我不是不讓你出來嗎?”
我明白了。
淵溯也不過是他移情別戀跟我分手的借口。
人家這裏嫁衣都試上了,我還苦哈哈期盼他會跟我長相廝守。
我微微一笑,將錦盒往他腳下一丟,“從前年少無知,冒然出遊遭遇危險,得太子殿下搭救一茬,如今得知二位好事將近,來送份賀禮權當報一報當年恩德,既然太子殿下看不過眼這份薄禮,扔了也罷,告辭。”
不就被劈一回腿,失一回戀,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心大,想得開。
“想得開你還糟踐我這兩壇好酒?”食神府,管究一臉痛惜看著我手裏的酒壇,“這是我好不容易從輕雲酒窖裏偷出來的,為此差點把身賣他,你省著點兒喝。”
我直接忽視了他,抱著就跑。
他在我身後氣地跳腳,“雪歲晚你就是女土匪!”
酒神專為食神那個小酒量釀的酒實則不醉人,我欲抱著去跟我師父換兩壇烈的,求個大醉一場,睡覺療傷。
剛遁到鬆鶴殿門口,就聽裏頭我師父一串銀鈴般的奉承假笑,而後還有個略顯耳熟的清越聲音道:“我當年將它寄養在你處,你便是這般照顧它的?”
殿內我師父座旁,那張我師娘專屬的美人榻上,斜倚半靠了個人,不,個神。
帝君淵溯。
他二人齊齊看著走進的我。
我沒話找話道:“帝君委托師父照顧什麼?”
我師父當機立斷,從殿中犄角旮旯捧出一盆常年被他拿隔夜茶澆得半死不活的蘭花,送到淵溯手上,邊道:“這個。”
淵溯愣了愣,抿嘴道:“嗯。”
他抱著那盆蘭花,眼睛卻直直望向我,道:“你過來。”
我不明所以,趨前一步,望著他絕美一張麵孔,不知為何有些忐忑。
畢竟,赤身相對是一回事,穿衣相對又是另一回事,對我來說,還不如赤身相對。
因為被睡的帝君沒有眼下這等鋒利的眼神。
他看著我,目光像殺人的刀,很顯然還是克製過的,問道:“你今後打算如何對我?”
這話問的,我謹慎道:“小女與帝君哪有什麼今後?”
不過是露水姻緣一夜情,別想太多。
“如此說來,你是不打算對本座負責了?”
淵溯將花盆重重一放,臉色微白,薄怒道,“既然這樣,那你趁本座昏聵乏力無從反抗之際,要了本座的清白,毀了本座在六界萬年的聲譽,這怎麼說?”
“......”
我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得了便宜還賣乖,過河就拆橋,死兔就烹狗。
我就是被狗咬的呂洞賓,被狼咬的東郭先生,被狼狗咬的同時還吃了黃連的啞巴,百口也難辨,啞然半晌道:“帝君你不講理,我他媽的那是在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