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之後,我自以為情比金堅的老婆拋下我跑了,原本身體健康的父母也突然去世了。
就連我在牢裏心心念念的未出世的孩子也早就被打掉了。
一場牢獄,讓我從一個年輕有為的公務員,變得一無所有,家破人亡。
直到我看見我老婆和她的初戀在一起,我才發現,我吃的所有苦,受的所有罪,都是特意為我設下的局。
......
從監獄裏出來的時候,監獄長拍了拍我的肩,跟我說:“出去之後,好好生活。”
我沉默的點了點頭,單肩背著我的雙肩包,往上提了提。
監獄長送我到了大門口:“走吧。”
看著眼前的門檻,我停頓了一下,有點恍惚,然後毫不猶豫的抬腿跨了出去。
門外是我許久不曾接觸過的世界,連風都是自由的。
我深呼了一口氣。
去他媽的監獄,我自由了。
鐵門外,空無一人。我摸出手機想給老婆許鈺凝打個電話,突然想起來電話卡已經早就報廢了。
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走了很遠才打到一輛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總有點賊眉鼠眼的調性。
他看著我擠眉弄眼了一陣,神秘兮兮的說道:“剛吃完公家飯出來吧?”
我心裏想著我老婆,沒有搭理他的話茬。
司機樂了一聲:“不用裝啊,我常年在這條街上拉客,一看一個準,錯不了!”
我這才掀起眼皮來看他:“那你還敢接,膽子不小啊?”
司機嘿嘿一笑:“跟你交個底,兄弟。咱都是一樣的人,有啥好怕的。”
司機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和他認識的人的事跡,我裝作認真的聽著,實際上眼睛不錯的看著手裏的手機。
手機還有電,屏保是我和我老婆許鈺凝的合照。
那是我們大學的時候拍的,照片上的人還很青澀,羞澀的朝著鏡頭比耶。
我懷念的摩挲著手機屏幕。
“你老婆啊?”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探過頭來,吹了一聲口哨。
我按下開關,把手機熄了屏。
司機有點奇怪,試探的說道:“你老婆沒改嫁啊?”
他的話,一下子就觸及到了我的心事,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自從我入獄後,許鈺凝曾來看過我幾次。
當時她正懷著孕,我擔心她身體,就叫她以後不要再來了,好好在家養身體,等我出獄。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七年以來,從來沒有人來看過我。
許鈺凝沒有,我爸媽沒有,我之前的朋友們也沒有。
可能是都覺得我丟人吧。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許鈺凝後來連電話都沒有打過一個,確實成了我心裏一個疙瘩。
或許是看到我沉默了,司機安慰我道:“嗨,這事兒正常。你出來久了你就能發現,其實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
“不會的,”我打斷他的話,“我老婆說過要等我的,要和孩子一起等我回家。”
鈺凝她,還懷著我的孩子呢。
我入獄的時候,她才剛剛檢查出來懷孕,三個月。
她說,隻要這回事過去了,我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從此往後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肯定還在等我。
司機看著我的反應,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車最終停在了馨苑小區的大門口。
“到了,兄弟。”司機衝我擺擺手。
我結了錢,就要開車門下車。
正要關上車門時,司機又喊了我一句:“兄弟,聽哥一句勸,無論遇見啥事,都想著給他扛過去。咱都是見過大風浪的人了,害怕啥?”
我看著司機沒有說話,關上了車門,看著車在我眼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