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安寧睜大了眼睛看著我。
“你都知道了?”
我了然一笑。
安寧公主是前皇後所生。
前皇後的父親鎮遠將軍是陪伴先皇開疆擴土的開國功臣,兩人情同手足,定下了皇上和前皇後的婚事。
等皇上繼位後,鎮遠將軍也未收斂鋒芒,反倒多次以長輩的姿態對皇上的惰怠加以批評。
皇上懷恨在心,尋了個由頭,將前皇後一家以反賊的名義論處。
而前皇後明知自己父親的清白,卻無法與皇上抗爭,自刎於宮中,引得皇上震怒。
從那以後,安寧公主沒了母親和外祖家的支持,在宮中舉步維艱。
皇上對這個女兒的感情也十分複雜,寵愛了十年的孩子也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但又生怕她想替母親複仇。
可最近幾年安寧的行事越發荒誕,驕奢淫逸,貪圖享樂,皇上也逐漸放下了心,大膽地繼續偏寵她。
“如果臣沒猜錯,這些所謂的男寵都是鎮遠將軍的舊部吧?”
“而公主,是想替將軍申冤,更進一步就是讓這天下易主。”
我看著安寧公主,逐步說出我的猜測。
每說一句,那男寵的臉色就更暗一分,也是驗證了我的猜想。
男人不知從哪拔出劍來,閃著寒光的劍芒直直對著我。
“既然你知道了一切,也別想活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安寧公主開了口:“清竹,退下。”
清竹不甘地瞪了我一眼,依言離開。
我看向安寧公主行了一禮。
“臣也想讓公主榮登大寶,方能大展宏圖。”
公主也明白了我的抱負,如今我二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欣喜。
我們商議了一晚,等天蒙蒙亮時,眼下都掛上了黑眼圈。
安寧還需進宮向皇上表演她大婚之夜召幸男寵的混不吝,就先去宮中了。
而我則打算回陳府看看。
聽聞我回來,陳維安得意洋洋地出門迎我。
在外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進門後就露出了本來麵目。
“川弟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不會一夜都未睡吧?”
“也是,現在全京城都知道安寧公主在新婚之夜邀請川弟三人行了,以後川弟的駙馬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我和妙苓倒是恩愛,實在不行我讓妙苓來教教你如何哄女人的”
他說是在安慰我,但眼裏的幸災樂禍清晰可見,很顯然是在嘲笑我。
我卻側了側身,安寧公主給我派了幾個暗衛,正好能派上用場。
那暗衛神出鬼沒地來到陳維安近前,削鐵如泥的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下人們驚詫的眼光中,我不緊不慢地坐下。
“嫡兄說笑了,我這駙馬雖沒什麼本事,但也是皇家的人了,你這幾句話蔑視皇家,可是砍頭的大罪!”
我端起桌上的龍井喝了一口,暗衛直接一腳把他踢跪在我的麵前。
父親匆匆趕到:“放肆,維安你怎能妄自非議你弟弟。”
他雖是訓誡,實則解圍,我揮了揮手,那鉗製住陳維安的暗衛悄悄退了下去。
父親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讓我多討公主歡心,以後還可為陳維安鋪路。
他說得大義凜然,甚至以陳氏家族的興衰做幌子,讓我為大局著想。
旁邊的陳維安也是連連點頭,臉上不免有些得色。
“川弟如今不能入仕,自然要好好為家人鋪路。”
“我若有朝一日能青雲直上,必不會忘了川弟幫扶之恩。”
青雲直上?和王妙苓在一起,他怕是很難有這樣一日了。
但看著他骨子裏流露出的高傲,我決定不提醒他。
這一切可都是他自己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