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分坐在書桌兩頭,她抄《女誡》,我畫我的小烏龜。
不得不說,喬如蔓的字真好看,行雲流水,娟秀生動,關鍵是,速度還很快!
一百遍女誡,我們足足抄了十日,喬如蔓負責抄,我負責數。
可是最後一天,我明明該數到一百了,最後再數一次時,卻是九十九張。
我執著地數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對。
喬如蔓攔住我:“沒事的,長姐,還差一遍,那我就再寫一遍好啦。”
很快,第一百遍也寫好了,我終於交了差。
原以為日子可以恢複平靜了,沒想到三日後,市井流傳“喬尚書的嫡女是個書法大家”。
這話從何說起呢?仔細一探究才知,原來是我被罰抄的一張《女誡》被院子的打掃丫頭偷去賣了。
那丫頭不識字,隻覺得這字寫得如此漂亮,應當值些錢,.再加上尚書嫡女的噱頭,定能賣個好價錢。
誰知,這價錢確實好,而且被炒的千金難求,我“書法大家”的名頭就這麼白白得來了。
被平日裏來往的貴女們詢問時,我連連擺擺手加搖頭:“那不是我寫的,是蔓蔓寫的。”
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們說:“蔓蔓怎麼可能會被罰抄女誡呢?你不要汙蔑她!”
我說:“是蔓蔓好意,代我罰抄的。”
她們又說:“喬如蔚,你真是狠毒,自己犯了錯,怎麼能讓蔓蔓替你受過。”
我無奈扶額,隻好提前退場。回家路上,我的貼身丫鬟時不時地打量我,我用眼神示意她有話就說。
誰知,她星星眼地看著我說:“大小姐,您真是好算計,不僅讓二小姐給您白白抄書,還借此得了個“書法大家”的好名頭呢!”
我無話可說,看吧,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在害喬如蔓,盡管我真的沒有。
穀雨那天,是我的及笄禮。
我穿了一身粉色長裙,我想,今日是我一個人的及笄禮,我總該是主角了吧。
誰知,我一進花廳,就看到了同樣穿著粉色衣裙的喬如蔓。
瞬間議論聲紛紛而起:“喬大小姐這是故意的吧,和二小姐穿一樣顏色的衣服。”
我發誓,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我真不是故意的。
蔓蔓看到我,連忙朝我走來,她低低地說:“姐姐,對不起,我穿錯衣服了。”
我上前一步,拍拍她的肩:“說什麼對不起啊,穿什麼衣服是你的自由,哪有什麼對錯。”
喬如蔓感激地點點頭,轉身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誰知下一秒,她就直直往地上撲去。
我連忙伸手去扶她,原來是剛剛上前的那一步,我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擺。
但是有主角光環,喬如蔓沒有摔倒,魏昭接住了她。
我看著魏昭,他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對他有不同於別人的感情。
可是,他卻當著滿堂賓客的麵嗬斥我:“喬如蔚!有你這麼惡毒的長姐嗎?你想絆倒蔓蔓害她破相嗎?你平時就是這麼苛待庶妹的?”
什麼不同於別人的感情?那一句就當是我放屁吧。
我對魏昭是一點旖旎的心思也沒有了。他也和別人一樣,認為我是故意害喬如蔓的。
“長姐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喬如蔓急急出聲幫我辯護。
“蔓蔓,你別怕!若是她欺負了你,你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做主的!”魏昭對著喬如蔓一臉嗬護備至的模樣,盯著我的目光又轉為防備,生怕我繼續害喬如蔓。
滿堂賓客的目光盡皆落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們和魏昭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冷笑一聲,這樣滿是敵意,沒有一絲祝福的及笄禮,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轉身離開,沒有一個人挽留,隻剩愈發大聲的指指點點,那些聲音裏,唯有一人不同。
她說:“長姐......不要走......”
但我還是走了,我一個人躲到假山的山洞裏,抱膝坐著。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知道外麵的天已經從亮變黑。
我腮邊的眼淚幹了又濕,涼了又熱。
直到花園裏忽然燈火通明,不知道多少人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大小姐,你在哪裏?大小姐,您快出來啊......”
“大小姐,您聽到了就回答一聲吧......”
“蔚蔚,爹爹的乖女兒,你在哪?”
我震驚地走出假山,看著他們臉上真情實感的擔憂,一頭霧水。
父親看到我,立馬一把拉過我,上上下下地檢查一番:“蔚蔚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就這麼一臉懵地被他們送回院子裏。
直到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腦海裏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抱歉宿主,我是主角係統,我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