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著朱標越走越遠，朱雄英的眼睛突然變得通紅，喃喃自語：

“我是想告訴你，今天，允㷁弟弟可以走路了。”

朱棣剛回到王府，便第一時間讓人去請道衍大師。

朱棣剛給道衍倒好茶水，道衍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大明皇族供奉的事情。

“怎麼樣，陛下會不會讓藩王們自立門戶！”

倒不是說道衍不夠謹慎，實在是諸王一旦分封，那就意味著他輔佐朱棣登基的事情已經前進一大步了。

朱棣將茶盞一放，臉上帶著淡然之色，搖了搖頭。

“不是，父皇拒絕了我們提出的分封製度。”

“之後，我們又去找了秦學士，向他討教，最終秦學士給了我們大明皇族新的供奉體係，父皇很是滿意。”

隨後，朱棣將大明皇族的新體製告訴了道衍。

道衍整個人都愣住了。

“殿下，這樣的天才，我們一定要抓住！”

“若是能將他拉攏，有我們二人相助，大事可定！”

道衍一臉激動的看向朱棣。

他是一個煽動朱棣造反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在看到大明皇族體製的弊端後，為了解決大明皇族體製問題，他們又進行了一場遠程的較量。

道衍自認，秦宇絕對是一位絲毫不弱於他的文臣軍師！

若是朱棣能得到自己和秦宇的幫助，那相當於集齊臥龍鳳雛！

朱棣卻是歎了一聲，“來不及了，若是還在國子監的時候，把他挖過來不是什麼難事。”

“可如今，秦大學士一朝成名。”

“現在，就連父皇也知道他了！”

“想要拉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棣的話讓道衍一陣無語。

沉吟片刻，道衍緩緩歎息一聲。

“隻可惜世子年紀太小了，否則完全可以借著教導世子的名義邀請他來王府。”

道衍所說的世子指的是朱高熾，現在還隻是個牙牙學語的孩子。

兩人都沒有說話，朱棣有些好奇的看著道衍。

“你會屠龍術嗎？”

道衍微微一笑道：

“我這不是幫著殿下屠了一條龍麼！”

朱棣追問，“什麼意思？

道衍想了想，道：“北平是我們的根據地，蒙古人的殘兵就是我們的磨刀石。”

“我們要加強訓練，借助大明軍隊的力量，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軍隊！”

“同時，以蒙古人的餘孽為要挾，逼迫他們協助防禦，趁機幹涉當地的政事，安插自己的心腹，讓北平成為國中之國。”

“有了根基，接下來就是伺機而動了。”

“我夜觀天象，陛下駕崩之後必有大亂。”

“而太子太過仁慈，肯定壓製不住。”

“屆時，殿下隻需打著肅清奸佞的旗號，在北平起事，到時天下可定！”

道衍侃侃而談。

他之所以覺得朱棣有機會謀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朱標。

朱標，實在是太仁慈了！

但有時候，仁慈隻能讓人覺得你是個弱者！

尤其是朝堂上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心高氣傲之輩！

從因果論的角度來看，道衍的說法倒也沒錯。

朱標死後，朱元璋毫不猶豫地對跟隨他征戰沙場的淮西權貴們下手，將那些桀驁不馴的將領都給清洗了一遍。

這樣，才能讓皇帝陛下的威嚴深入人心。

到時候，朱家的下一任皇帝無論他是寬宏大量，還是昏庸無能，甚至是一個平庸之人，都可以穩坐天下。

他們一定會牢記臣子的職責，絕對不會越線。

朱棣沉吟了許久，這才點了點頭。

“大師的屠龍術當真是非同凡響！”

朱棣也覺得這個計劃很有道理，也很可行。

“不知秦學士要教給我的屠龍術與你所說的有什麼區別！”

朱棣並沒有隱瞞秦宇要教他們屠龍術的事情。

畢竟，道衍本身就有屠龍術，所以他也沒必要隱瞞。

“老衲對秦學士的屠龍術也是頗為好奇。”

道衍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的佛珠。

兩次隔空交手，他都敗在了對方手中。

不過，對於屠龍術，他卻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雖然現在還沒有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也有了一些成果。

所以，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自己參悟的屠龍術厲害，還是秦宇的屠龍術厲害。

轉眼七天過去，秦宇開始傳授屠龍術。

這一天，眾皇子都身穿朱紅的蟠龍袍，以示隆重。

朝陽剛剛升起，他們就聚集在秦宇門前。

而在密室的另一端，朱元璋則是神色肅穆，靜靜地等待著。

他們對秦宇的屠龍術充滿了敬意！

不多時，秦宇依舊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長袍，推開房門。

看著站在門口的眾皇子，一個個衣冠楚楚，神色肅穆的樣子，秦宇心頭微怔。

但卻並未多言，而是將眾皇子迎了進去。

眾皇子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講解屠龍術的時候，有一件事我希望大家能夠牢記。”

“您說！！”

所有皇子都站了起來，齊齊向秦宇行禮。

“屠龍者，終有一日，會成惡龍！”

秦宇聲音低沉，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所有的皇子都在思索著這句話裏的意思。

而在密室之中，朱元璋則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朱標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連忙向秦宇行禮。

秦宇雙手背在身後，原本複雜的表情慢慢變得平靜。

“一是警告，二是感慨。”

“雖然屠龍者最終會變成惡龍，但我希望屠龍者不會變成惡龍。”

“在屠龍者殺死巨龍得到了巨龍的力量之後，一開始或許還能保持本心，全心全意為百姓祈福，保天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但久而久之，屠龍之人就會忘記自己的初衷，忘記自己的責任，隻想著利用自己的力量盡情享受。”

“最終，屠龍之人成為了新的惡龍！”

“一直到下一個屠龍者出現。”

“周而複始，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