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我便成了怡春院的頭牌
倌院的媽媽說,等我成了紅倌人便有了享不盡的榮華。
但那晚,我卻淪為了全城人的笑柄
1.
倌院媽媽說,城中新來了一位少將,讓我今夜好好侍奉。
隻要討得新貴開心,日後便有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低著頭不說話。
我從不求榮華富貴,隻是落入風塵的女子又如何把握得了自己的命運。
傍晚,坐在周府房間裏的雕花床上,我的手心不停滲出濕汗。
“吱呀——”
門開了。
月光下,一雙嶄新的皮鞋踏過門檻。
筆直的褲管裁剪精巧,白色襯衫束在黑色皮帶裏,領間有一顆扣子未扣,微微敞開著。
隻是抬眸一眼,手裏抓著西裝的男人便如清風朗月般映入眼簾。
我定了定眼,心下不由一緊。
他沒有辮子,是個新派人。
男人顯然沒有料到房中竟有一陌生女子。
他微微一頓,便收回了腳。
“誰送你來的?”
聲音不大,聽不出喜悅與否,隻是帶著一股磁沉的威懾力。
我抿了抿唇,垂下頭。
旁邊有人連忙湊上去俯在他耳側低聲言語了幾句。
我才敢怯怯地看向他,
他的眸子很沉,沒在月色裏幾乎看不清。
隻看得見月光淡淡地攏出硬朗分明的輪廓,沉靜而內斂。
這是我第一次做紅倌人,並不知該如何言語討得男人歡心。
還未想好說辭,男人就先開了口。
“送這位姑娘回去。”
聲線冷淡至極。
甚至不給我開口的機會,男人便邁著大步出了院門。
等我反應過來時,院子裏隻留下了一抹欣長的背影。
我全身一軟,
完了。
2.
怡春院頭牌被周少將趕出周府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媽媽氣不過,叫小廝將我打了個半死,
我在床上躺了五日,我身上傷還未愈,她又帶著人將我拖上了馬車。
“下賤骨頭,許給李貴還能多換點銀兩,呸......”
李貴是城中有名的商賈,早就對我垂涎已久,可從他院裏出來的姑娘要麼是傷是殘,要麼自此不見蹤影,香消玉殞。
我死死扒著車門,不肯入內
一旦落入李貴手裏,死無葬身之地。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淚水糊了我一臉,脂粉融著淚淌下來,妝花了,發髻也鬆了,可那些人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啊——”
小廝生生折了我的食指,我痛得力氣全無,他們順勢將我摁進了馬車裏
“不上台麵的東西,連個事都辦不成,叫什麼叫——”
媽媽在底下咒罵,車上又鑽上了兩個男子摁住我,往我嘴裏塞上了一團布料。
堵得我喉嚨嘔出酸水。
“籲——”
驚恐間,一聲馬鳴落下。
半響,車外熙攘。
車窗被重重地扣了兩下。
“放人。”
聲音泠然威壓。
鉗製住我的男人撥開簾子,回過頭與另一邊的男人麵麵相覷片刻,這才鬆開了摁住我的手。
我慌忙扯下嘴裏的布料,踉踉蹌蹌逃出去。
抬眼對上那張有些眼熟的臉。
男人穿著一身軍綠色衣袍,身姿挺拔,隻是立於馬車旁,便氣勢逼人。
看到是我,他的臉色微怔,隻是瞬間,又恢複了神色。
媽媽見勢頭不對,忙迎上來,滿臉堆笑,
“周大人親臨,快請進,怡春院的茶日日都給大人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