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死了，但又活著。

我變成了薛筱萍，至於原來的陸楠菲，她死了。

我心如止水的坐起來看著床邊自己的屍體笑了，是老天爺在幫我嗎？

或許很多年前我就想死了，如果不是萍萍成為了我的救贖，我早就該離開這該死的世界。

我和萍萍的故事很老套，她在一次校園暴力中拯救了我，從那之後我們就變成了朋友。

我始終記得那一天，她穿著出格又張揚的牛仔服，和許多安安分分穿校服的好學生都不一樣。

她染著恣意的粉色頭發，濃妝豔抹，在廁所抽著廉價的香煙。

她像是學校的小太妹，眼裏時常帶著狠意，別人都不敢惹她。

那時的我，像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玻璃娃娃，我出生於富貴，卻從小一個人長大。

在一次大火中，我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成了人人都要唾棄和嘲笑的啞巴。

就連父母也這麼覺得，明明是他們的疏忽忘了我還在火海裏。

最後卻變成了我是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

他們從來沒有在意過我一次，我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生活在靜默的世界裏。

從小學到高中，一次一次被辱罵，被嘲笑，被毆打，沒有人伸出過援手。

我也沒有求救過，我以為我早就麻木，但後來的萍萍告訴我，那時她在我眼裏看到了光。

原來我是希望得到救贖的。

那天我被班上的惡女拽著頭發摜向了洗拖把的水池，她們一邊又一邊的用臟抹布捂住我的口鼻。

她們嘲笑，她們叫囂：“不是說聲帶還有功能嗎？怎麼不叫啊小啞巴？”

她們的笑聲吵到了在廁所吸煙的萍萍，她一腳踹開門抽了那個女的一巴掌。

在那個年代，不穿校服的混混模樣總能唬到那些穿校服裝乖的惡女。

萍萍把那些人一個一個打趴按在牆角，叫我反抗，幫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其實我根本無法從這種行為裏得到報複的爽感了，我更希望離這股救我力量近一點，離溫暖近一點。

“聽說你能說話？下次你叫出聲，在哪兒姐都罩你。”

那天下午陽光傾灑在她毛躁的粉發上，我隻覺得她像天使，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直到現在我也這麼覺得。

從那之後，我變成了她的小跟班，也發現了她真正的樣子。

一改之前的濃妝豔抹，她其實很可愛也很天真，她說她是故意在學校弄成那副模樣的。

隻有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接近，才能唬住那些想要欺負自己的人。

我們相互扶持，一起畢業，萍萍學習不好，一畢業就進社會找活兒幹了。

我沒有勸她繼續學習，她有想走的路，我就在她身後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