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翻臉

其實我也不是一直跟他關係這麼差的。

剛結婚的時候，雖說他對我冷淡，但我們之間的氣氛還算平和，他說養得起家，在學校裏的幾個項目都穩步推進，他又開始接手家裏的生意，叫我在家打點他的日常起居就好。

如果這是他的願望，那我也可以學習做一個賢妻良母。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並沒有機會進入到一個正常的家庭裏，去觀摩學習一段正常的夫妻如何相處，所以我一直以為，我和顧世明的生活沒有任何問題。

直到閨蜜廣冉冉來我家看我。

那時我們已經畢業一年，她是我的室友，大學畢業後忙著跟男友分手和好結婚又離婚，卻在拿到證才發現自己懷了孕。

冉冉是個再瀟灑不過的性子，男人不好她就踹了，孩子來了她就留下。

我們兩個在沙發上天南海北聊著，我給她分享做了全職主婦後我的無聊和煩悶，她就給我講孕吐的辛苦，產檢的擔憂，好在如今已經到了孕中期，勉強能鬆口氣。

冉冉一貫心直口快，剛剛參觀房間時便發現了不對，此時直接問出口：“我看你家兩個臥室都有生活痕跡，是家裏來了客人？”

“他工作很忙，每天都要加班，起早貪黑的，說是怕影響我的休息，所以與我分了房。”我解釋道。

冉冉有些匪夷所思：“你們倆才結婚多久，就開始分房睡了？那房事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隻是關心，所以我低下頭，聲如蚊蠅道：“......幾乎沒有。”

“什麼！青年男女合法夫妻，竟然沒有夫妻生活，這絕對不正常！”冉冉直起身，我被她的態度感染，原本就隱約覺得不對，如今更是不安。

“南姮，你得好好跟顧世明溝通一下，要麼是他有隱疾，要麼，你們倆的相處出了問題！”

她一錘定音道。

那天晚上，我坐在沙發上直到深夜，才等來了顧世明。

他身上帶著酒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我當時沒有細想。

“世明，我......我們談談吧！”我鼓起勇氣跟他說。

顧世明扯了扯領帶，有些不耐：“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天已經很晚了。”

他看也沒看我，就進了臥室。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我跟了進去。

自結婚來，他說什麼我都奉為綸音，無論是說婚禮繁瑣，不用舉辦，還是叫我不要出去工作，乃至分房休息，我從未違逆。

其實我早知道我和他不對勁，隻是他實在太忙，哪怕同住一個屋簷下，我和他也常常見不到麵，更別提溝通，我甚至恍惚，我跟他到底算什麼？會不會一切隻是一場夢，我從來沒有跟他在一起過。

隻有紅色的結婚證和每個月卡上多的錢，能叫我知道，原來我和顧世明是一對夫妻。

他對我的入侵很是意外，我咬了咬唇，還是開口：“世明，我有些事想......”

“你到底要說什麼。”他沉沉歎口氣，眉毛皺起。

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好像跟大學時候完全不一樣，跟我一見鐘情的那個顧世明——

也大不相同。

隻是我沒來得及再想，便在他不耐煩的視線裏急急開口：“我、我認為我們兩個之間有點問題，你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懂這些相處，但今天冉冉來看我，她說......”

我慢慢紅了臉：“她說我們沒有......親密相處......”

“這不正常......”

“嗬，我還當什麼，怎麼，不過就是沒跟你上床這點事，也值得你這樣大張旗鼓。”

沒想到，顧世明竟然嘲諷地笑了。

我驚訝極了，不由探尋看他，在我印象裏的顧世明，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也從來不會說這種話，哪怕這一年裏他話少了很多，可依然算得上有禮，今日如此反常，難道是喝多了酒？

顧世明逼近我，凶猛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我下意識後退，後背撞上了門。

“才冷落你這麼點時間，就憋不住了？南姮，你可真賤，就這麼離不得男人？”

他掐著我的下巴，酒氣有些難聞，我有點反胃，反射性想噦，硬是靠著意誌力壓了下去。

他的話更難聽，激得我眼角不自覺沁出了眼淚。

眼淚滴到顧世明手上，他看著我，流露出更加憤怒的神情。

“哭？你有什麼臉哭？”

顧世明將我大力甩向床：“行，不是饑 渴了到處跟人說？我今天就滿足你！”

“我......我不是！”我掙紮著，可男女之間的體力差距太過懸殊，他又沒有斷過健身，此刻強壓下來，我絲毫沒有抵抗能力，哪怕我哭喊著使出全身力氣踢打他，對他來說卻不痛不癢。

“不是？不是你今天晚上來幹嘛？”他大力撕扯開我的衣服，“難不成還是找我談心？別裝了，南姮，你就是這樣下賤的女人，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若不是你，我和落落也不會......”

也許是提到他的心上人，顧世明忽然停下了手，起身坐到了一旁。

我茫然地籠住衣領，驚惶地看他，卻見到顧世明臉上竟然閃過一絲後悔。

“落落？是......言落落？”

我喃喃。

她是我和顧世明的大學同學，隻是不同係，我和她算不上熟悉，隻是幾麵之緣。

她快結婚了，冉冉跟我提過一句，好像就是今天。

為什麼顧世明會在這時提到她？

我的心裏漸漸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而這個想法，讓我止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