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宮之後,我正思量著如何才能更進一步得到蕭元承信任。
婢女小桃便氣衝衝從門外進來,我一問才知,原來東宮沒有太子妃之前,一應的吃穿用度都是由賀婉清在打理。
小桃看著這天氣轉涼,本想著去庫房要些過冬的被褥,沒想到卻被擋了回來,說即使是太子妃領東西,也需要找婉側妃來安排。
我挑眉一喜,這不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嗎?
隨即,便親自去了一趟庫房。
隻見那庫房管家老神齋齋坐在那,見我來了也十分怠慢。
看來,這庫房管家倒是得了不少賀婉清的好處,竟敢如此大膽。
我並未發脾氣,而是笑臉盈盈看著那管家。
這管家隻不過是個小嘍囉,何須置氣。
“李管家是吧,這不過冬了,本宮想著領幾床被褥。”
那李管家睨了我一眼,不緊不慢。
“太子妃啊,您怕是不知道,雖說是咱這是東宮,但這庫銀卻吃緊。”
“是婉側妃貼補了自己許多嫁妝才得以勉強維持,這不,昨日您與太子成親,又是一筆大開銷。”
“這府上哪還有錢給您買新的被褥,還要好幾床。”
“反正大婚之後,太子也是要常年宿在婉側妃處,您要了被褥也沒用。”
“不然,您若是不嫌棄,老奴這還有幾床用過的被褥,給您送過去?”
這老管家倒是挺懂陰陽怪氣,看來這蕭承遠貴為太子,也在這東宮受了不少掣肘。
可想而知,那大將軍賀玄平時該有多囂張。
我靜靜看了那老管家半晌,隨後道了聲謝便離開。
管家及下人們見我離開,一陣嬉笑。
“還真拿自己這太子妃當回事,不看看如今這大將軍權勢滔天,一個小小的丞相府嫡女,還妄想和婉側妃鬥。”
“我看她這太子妃也做不了幾日,咱們以後得主子還得是那婉側妃,你沒看太子爺都得看在大將軍的麵子上,寵著咱們婉側妃。”
“呸,不識抬舉的東西,還想要被褥,冷死你。”
我回眸看了一眼,將這些嬉笑之人,一一記在心上。
看來我這第二步棋,便可下在這賀婉清身上。
晚飯時分,蕭承元倒是回來了,不過並未去找賀婉清,而是徑直到了我這裏。
一進屋,便打趣道:“聽聞今日太子妃在庫房那吃了虧,怎的,不是要做刀?這刀還未出鞘就折了?”
我朝著蕭承元低頭行了個禮,唇角微勾。
怎麼會折?這不正等著你來問嗎?你若是不問,我這棋還怎麼走?
“太子怪會打趣臣妾,隻是這管家乃太子之人,我怎敢輕易僭越,是以還得問過太子的意見。”
蕭承元對我的回答似乎很滿意,坐下身子,夾了一筷子菜,似是在慢慢欣賞。
“這東宮是該換些新鮮血液了,婉側妃的手伸得有些長了。”
我心下了然,俯身回道:“臣妾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帶了些人又來到庫房。
那李管家一見我,這次幹脆連禮都不行了,隻是不屑問道:“太子妃又有何事,該不會是來問老奴要被褥了吧?”
我睨了他一眼,哪還有昨天的和顏悅色。
“來人,將他拿下!重責五十大板。”
那李管家聞言,似乎也不著急,竟還威脅道:“太子妃,您這是何意,老奴可是婉側妃的人,您這麼做不是在打婉側妃和大將軍的臉嗎?”
我冷笑一聲:“本宮身為父皇欽點的太子妃,打你一個奴才還需要看誰的臉色?”
“打的便就是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那李管家見我來真的,竟還不知悔改,囂張得很。
“太子妃若是要打我,是不是還得有個名頭,不然如何服眾,怕是隻會傳出個仗勢欺人的名聲吧。”
周圍的下人見狀,紛紛站在那李管家身後,力挺李管家。
我掃了一眼這些人,很好,這些都是名單上賀婉清的親信,當然還包括昨日嚼我舌根那些人。
“既如此,那便將那婉側妃叫來,本宮倒是要看看,她該如何救你們。”
說罷,便命人搬了個凳子,就地泡了些茶水,擺了些水果,優哉遊哉吃了起來。
我知道那賀婉清那日沒給成我下馬威,還被我戲弄一番,今日總歸是要擺些譜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臨近晌午那賀婉清才姍姍來遲。
見我,也不行禮,而是直接開口質問。
“裴洛璃,李管家平日為了東宮盡心盡力,怎地你就要罰他。”
“還是說,你這是想打我們將軍府的臉?”
我慢悠悠從椅子上站起來,緩步走到賀婉清跟前。
眼裏帶著些嘲諷。
“看來,婉側妃這身子是好全了,看來本宮親手燉的那碗糙米薏仁湯倒是有些效果。”
賀婉清一聽那糙米薏仁湯,臉色瞬間扭曲,上前就要打我,我抓著他的手,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本宮賞你不知尊卑,見了本宮不行大禮。”
啪,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本宮賞你不知禮義廉恥,竟在本宮大婚之日,企圖引誘太子。”
周圍的人見我打了賀婉清,紛紛想上前阻止。
可我早有準備,將那些人紛紛擋了回去。
啪,又是響亮的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本宮賞你,嗬,沒什麼由頭,就是想賞你。”
賀婉清哪裏受過這種氣,此刻被扇得紅腫的臉,配上那陰暗扭曲的表情,著實滑稽難看。
打完賀婉清,我掏出一本賬本,丟在她麵前。
“婉側妃,這太子府你就是這麼管的?”
賀婉清不明所以,撿起那賬本看了看,瞬間大驚失色。
“這賬本你是從何而來?這是本宮的私物,怎麼會到了你手裏?”